马腾、庞柔和李肃三人果然各自端坐其位,悠闲地饮茶。
见我大步踏入,庞柔捻起桌上其中一封信递过来,示意我先看这封。
我稍微有些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就近拉了张椅子坐下,平平展开了信笺。信上的字体很漂亮,字迹有些熟悉,似乎是前个月刚刚看过的。书略曰:
“三将军如鉴:
今关东诸侯联军击雒,步骑数十万列阵于东,虽一时势众,然必不能久,相国已遣雄、辅、稠诸将各领锐士以迎诸侯,西军悍勇,关东者土鸡瓦狗,皆不足甚忧,谨告于将军。
又,相国曾令马腾提兵驰援,儒暗告将军,若其不来,则无后言;若其东来,以常待之,然需稍以禁管,免防祸乱。
在东遥拜老太君身安。
儒正月十八于雒阳。”
我倒是舒了一口气,还好这封信到达时已经晚了,要是早上半天,董旻三人中有一人看了,在接待我们时稍微有些防备,不需要多准备,就算是在聚会的营帐内外安插几十个卫兵,我们或许都要多耗费好几倍的力气。
不过,现在大势已成,已经晚了!
“李儒的确能料事千里之外,不过他估计得胆小了些。”我笑笑,把信笺递给庞德。
“再看这个。”老爹食指与中指交叠,夹起另一封信笺向我掷来。
随手把一张信片抛出一丈远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老爹今天手气不错,竟然没有扔偏。
我伸手接住,直接展开。这封信更短,字体远比不上李儒的让人看得舒心,看上去字字老瘦,隐隐透出孤高之意——并不是我懂书法,而是这字体确实让人一看就浑身难受,这字体的主人至少比较孤僻低调。
此封信,上无头下无名,全书云:
“马腾或有逆心,切不可许其兵马入长安。若来,旦夜催其行,多置士卒禁之。切记切记,否则关中之地非吾有也!”
我真正的吃了一惊:方才李儒的信,还可以认为是合情合理的正常猜测,而这封信,几乎已经确定我们东来的目的,简直就是我们自己人一般。
“若使写信之人看守长安,我等有命来没命回!”我赞了一声,又递给了庞德马岱,他二人各自变se。
“什么信?”大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不知道她干嘛去了,竟然比我还慢。
“绝命信。”庞德冷冷回答,将两封信都递给她。
大姐脸se微微一白,低声惊叫道:“真有如此料事如神之人!”
“第二封信是谁所写?”我向李肃问。
“传令小校来自牛辅帐下。”
“牛辅?”马岱疑惑,“他不过是董卓女婿,有什么大本事了?”
李肃喝了口茶,并不说话。
打死我也不相信牛辅这厮能决胜于千里之外,肯定是其它强人所写。在董卓阵营中,还有什么高等文官么?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了。
“是贾诩贾文和?”我用了最简单的排除法推出了答案。
李肃一口茶水尚未咽下,似乎噎在喉中上下不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贾诩?”每个人都十分疑惑,这个名字并非有名之士——这大概有两个原因:其一,贾诩尚未崭露头角;其二,西凉人士出名不易。
李肃自己捶了自己胸口一拳,将咳嗽压制下去:“少将军如何得知?”
“我只是猜测而已。”我真的只是猜测。
“少将军以前认识贾诩?”李肃不相信我的第六感,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