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只得勒住坐骑,回望老爹。
“现在知道投降了?是不是有点晚了?”老爹刚刚回复了神智,念起爱妻惨死,言语之间颇为严厉。
“哈,”马玩装傻地一笑,道,“我们允吾城里还有一万多士兵,如果拼死一战,老哥你肯定不会轻松的。难道老哥你忍心你手下的两万部下再次恶战一场?!”
见老爹脸se稍稍有些缓和,马玩急忙劝道:“老哥啊,韩遂和他儿子也死了,你们的仇也算报了,何不息事宁人呢?这样对双方士兵也好啊……”
“德哥,she杀了!”我不愿听这西凉低智商将领的无聊辨白,不禁冷冷一笑,鼓足力气低声喝道。
口气虽然蛮横,但庞德想也不想左手拎起鞍下长弓,右手早已捻起一直雕翎箭,眯起眼来,飞箭直窜向马玩,马玩尚未察觉,长箭已经洞穿了他的胸口。
“马腾……”马玩仰天吼了一声,歪歪斜斜地从马上落下,重重地跌在地上,眼中尚有一丝恼火,“……你的好儿……”
“……”老爹眼神有些惊异地望了望我一眼,可能对我下令暗箭伤人有一点奇怪,之后又瞅了庞德一眼,显然对于庞德如此听话更感讶然;最后才转头默默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马玩,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驱马从他身上踏过。
可怜那马玩浑身散了架一般,只能无力地在地上呻吟着,从地面仰视着老爹坐骑的铁蹄从天而降,狠狠地踏在自己脆弱的小身板上,这一刻,他仿佛就是这世上、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
老爹缓缓地驱着马,默默地注视着四周的士兵,冷冷地喝了一句:“降者不杀!”
死寂。
之后是稀稀落落的金戈相击的沉闷响声。
允吾城上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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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编了万余的士卒,我们聚集在韩遂的尸体旁。
血肉模糊的身躯,几乎分辨不出这就是方才那位雄踞西凉十余年的诸侯,浑身上下黑红一片,伤口处尚自不断地往外奔涌着鲜血,冲刷着周围狰狞而又肮脏的血肉。
老爹再次陷入痴傻状态,嘴角尚自残留着一丝冷笑。
大姐眼中早已满是热泪,贴身的短剑一剑一剑在韩遂早已饱受摧残的肉身上用力地划着,鲜血四处喷溅,泪大滴大滴地洒落在韩遂尚未完全冰冷的尸身上,映衬得尸身愈发鲜红。
短剑只有半尺,往往将新鲜的血肉一齐勾带而出,大姐双手连同半个身子,已是一片血红。
她一人跪在最前,虽是半身戎甲,但衣衫尽染,衬托得极其诡异。
这通虐尸的戏份着实令我们一干男人看得目瞪口呆。
庞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在一具尸体上痛快淋漓地施展了一盏茶功夫的jing妙手法,那个震惊之情啊,简直有些毛骨悚然、感同身受一般。
庞柔一介文人,哪里见得惯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小脸惨白急往小树林冲去;即使是见过一点点世面的我,也生生被这种残暴之恨吓了一大跳。
韩遂的尸身已无几块好肉,大姐最后一次拔出短剑,生生扯出最后一块拳头大小的好肉,怔怔的看着。
她的肩头不住耸动,似在抽泣,却又无声。
浑身微微颤着,却仿佛在发笑。
我忍不住往前凑去。
大姐抿了抿嘴唇,已启齿张口,向韩遂的血肉上咬去!
“大姐!不可!”慌忙之间我伸手便扯住马雯握剑的手腕。
nainai的,这中年男人的肉有什么好吃的!真把自己当野蛮人了!
大姐恍若未闻,手腕借力顺势向后一甩,便把我摔了出去。
我仰面朝天地跌在地上,马岱急忙将我扶住,老爹却上前制止了马雯的疯狂举动。
马腾稍一用力,双手紧紧扣住大姐肩胛之上,大姐在疼痛之下已回复神智。
我在马岱怀中挣扎了两下,竟然挣脱不了。
不对。
我心头微微一跳。
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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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终于发泄完毕,呆呆地看着被自己充分虐过的韩遂,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无数道翻卷着皮肉的剑伤,张牙舞爪的向外喷吐着血气,仿佛要与自己缠斗一般;突然她猛地一个起身,笔直地冲进了小树林。
顿时,树林间的栖鸟冲天飞起,半空中一片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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