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年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客厅里的灯亮的,只有李嫂一人在勤勤恳恳地擦地板。
“一早就出去了。”李嫂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么早?”江逐年看了一眼腕表。
“是啊,白小姐每天早上都要喝老街的豆腐花,太太天天都是五点多出门去给她买了送去。呵,有些人啊,真是没有那公主的命,偏要得那公主的病。”李嫂在这里做了好些年,嘴上不说但心里透明亮的。她为苏想楠委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逐年没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唉,先生你等一下!”李嫂叫住他,“刚才家里来了个电话,听太太叫他何叔什么的,应该是公司上的事。她走得匆忙手机都没带,你——”
“知道了,”江逐年点了下头,“我去医院找她。”
***
“逐年说下午帮你办出院,这是最后一碗豆花了。再摔,可就没得吃了。”苏想楠把东西摆在白雅的床头,不卑不亢地说。
因为昨晚的泼水事件,白雅一肚子鼓鼓的怨气还没有完全撒光。此时她靠着病床,绞尽脑汁地想着刁难之法。
不过在苏想楠看来,她的手段实在太low太有限了。
就比如这样,摔碗摔得十有八九都是一个方向,苏想楠轻轻一躲,便不会再中招了。
“你还敢躲!”白雅气急败坏地踹到被子,“苏想楠你很得意是不是?我出院了你就解脱了?告诉你,逐年已经答应要把我接回去住了。你要是受不了,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真巧,我也蛮想走的。不过前提是,你得想办法先说服江逐年把那个离婚协议签了。”苏想楠轻轻哼了一声,径自蹲下身来收拾残局。
白雅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多天了,她以为以江逐年的效率,早就尘埃落定了呢。
“那……那也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害死我和逐年的孩子,他恨不能把你挫骨扬灰。苏想楠你是有多不要脸,到现在还幻想着逐年对你有不舍的情谊?不怕告诉你,就你这一幅烂到家的身子,他连上都懒得上!”
苏想楠蹲着身子,微微仰起头:“医生说小月子也要做好,整天歇斯底里的,不怕大出血么?”
“要你管!”白雅踢起膝盖,一脚蹬在苏想楠刚刚直起的腰腹上。
苏想楠手里拎着刚收整好的垃圾袋,全然没有防备也没有办法腾出手去扶。就这么倒退两个跄踉,直挺挺地——撞在了正好进门的江逐年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