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味作友,与油烟为伴,地火之精跳跃灼烧着日复一日,宋丸子变成了一个厨子,一个和沈大厨一样做出来的饭菜似乎不比别的大厨做的更精细好吃,却让人欲罢不的——厨子。
“你的手是厨子的手了。”
我的手……
“居然在这里转参为翼,师妹你太厉害了。”
“若是能参悟透星海变化,则周天星辰皆入你手。”
我的手……
繁星太远,炊烟咫尺,我只能抓住离我最近的。
猛然睁开眼睛,宋丸子目中所见的,还是试炼场里的林木交杂,幽暗深深。
她抬起自己的手仔细端详片刻,稍动灵力,暗褐色的手一转,一股无形无色的气劲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了,与之前相比,这气劲中不仅藏有善味、能消解食材中的戾瘴之气,更多了一丝生机。
修真界果然是个好地方,灵气无处不在,虽然把一整头巨牛装进储物袋里耗尽了她这些天积攒的大半灵力,可这样的耗尽和补充也让她的调鼎手突破到了“顺脏腑”。
“宋施主,你醒了?”
端坐在一旁的空净禅师睁开眼睛,看向那个仰躺在地上翻来覆去挽手花的女人。
“我睡了多久?”
“您晕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晕”字落在宋丸子的耳朵里格外地重。
“哦,那还行,不耽误咱们继续往前走。”
宋丸子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和草屑,脚步轻快地走到了自己那口大锅的面前。
锅里放着她原本拎在手里的两条牛肉。
“这肉真是好东西。不过你是秃……出家人,不能吃,可惜可惜。”女人又指了指光柱旁边睡得东倒西歪的两个年轻人,“他们倒是很有口福。”
“宋施主。”不是错觉,宋丸子抬头看向只穿了一身中衣的空净,他说话的语气确实是重了。
“今日您救了我,两次。”
“不客气。”
“您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妄动灵气只会让您的丹田经脉损伤更甚,虽然贫僧不知道您以何种神通维系至今,可您切不可再用灵气。今日贫僧为您把脉,您经脉伤处更甚从前。”
宋丸子脸上还是嘿嘿笑着的,敲了一下锅沿,她看似随意地说道:
“小和尚,别人已经习惯了的事儿,你看不惯归看不惯,也不必执着在心里。我想救你,只是我想做就做了。就像我现在这惨样,想来这试炼场不也来了么?”
“您为救贫僧担下性命干系,贫僧焉能视若罔闻?”
“和尚怒气一上头,地上就多了个红灯笼。”
空净:……
锅里的肉散发出阵阵香气,宋丸子回手打了个手诀,摇一摇锅子,香气中就带上了孜然的气息。
“行吧,你的脑袋红,你说的算,自此刻起,你们打你们的,我不再出手。你死了我都不出手。”
见宋丸子只差指天发誓的模样,空净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力,身为医者,最恨莫过于病患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抓起几个紫色的大麦在手里搓了搓去壳,又在锅的外壁上搓了搓,让大麦粒烤出了香气,宋丸子把十分烫手的麦粒扔到了空净的腿上。
“打架的时候力气不足了就吃两个。”
看看渐渐暗淡的光柱,宋丸子把煎好的牛肉拿在手里,又把本该正炙热着的大铁锅背在了身上。
“喂,该起来用膳了,两个小公子?”
浓郁无比的牛肉香是唤醒人的利器,王海生和唐越眼睛还没睁开,鼻子已经凑了上来。
然后他们就一人挨了宋丸子一脚。
“走了,这肉给你们路上吃,身体不好的老人家要趴在锅里补觉,有事儿也别烦我。”
“听见了么?”背着大黑锅走在其他三个人后面的宋丸子轻声说,“有水声。”
应该是有一条河,就在距这条路不远的地方,得益于这些天在战斗中的不断提高和突破,即使是内力最差的王海生现在屏气细听,也能听见细微的水声。
“我们要走过去取水么?”
这一段路上长着眼睛的树藤的几乎没有了,也意味着他们的水源一下子匮乏了起来。
唐越回头看了眼宋丸子,见她不说话,才压低声音说:
“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一路上究竟是什么怪物,我们还是小心点,不要乱走了。”
王海生还想些什么,走在最前面的空净一拄禅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