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在她屁-股上轻轻一拍:“你先去吧。”
巴尔娅不敢造次,忙离了去,福临心头的火也渐渐灭了,继续专心地批阅奏折。
将要休息时,吴良辅带人送来八百里加急军报,常宁大捷,不过佟图赖受了伤,好在性命无忧。
福临很自然地想到了佟元曦,想她若是知道父亲受伤,必定难过担忧,便吩咐吴良辅:“佟将军受伤的事,暂不要提,待他们班师回京,你提醒朕,让佟贵人出宫探望她的父亲。”
他回到暖阁,巴尔娅等候许久,已经换好了寝衣,娇滴滴地把染红的手藏在身后。
福临将她的手捉来,嗔道:“你去太后跟前伺候,也这样?”
“过几天就能洗掉,皇上别生气。”巴尔娅说着,便来脱皇帝的衣裳,福临又闻见她身上的香气,却不由得地问道,“你和景仁宫走得很近?”
巴尔娅说:“皇上真是的,后宫里什么都不管,现下还有谁不知道,奴才和佟贵人走得近?佟贵人人可好了,奴才和她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佟贵人见识多,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情。她小的时候,还想跟着佟将军去战场,不过半路上就被发现,叫人送回去了。”
见她说的神采飞扬,福临却皱眉头:“这么淘气?”
巴尔娅说:“将门虎女,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福临见她毫不保留地夸赞另一个女人,心里更疼惜巴尔娅的大度善良,说道:“不提了,你也难得过来一趟,好端端地说别人做什么。”
巴尔娅却道:“可是佟贵人当真好,奴才也乐意那样的好人伺候您,不像有些人……”
见皇帝一脸严肃,她垂下脑袋,“是,奴才不说了。”
巴尔娅侍寝后,照规矩是要被送回去,但福临留她过了夜,隔天天亮前才回的小院。
这事儿逃不过坤宁宫的眼睛,早晨请安时,孟古青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巴尔娅为何坏了规矩。
巴尔娅无从辩驳,若是搬出皇帝来,只会更加惹怒皇后,她被罚跪在坤宁门外,众贵人则站在一边看,说是以儆效尤,皇后更不许任何人往前朝送消息。
福临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下午,巴尔娅受完了惩罚早就回去了,皇帝含怒瞪着吴良辅,吴良辅磕头说:“皇上,皇上,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福临负手往门外走,吴良辅上前阻拦:“皇上,您若此刻去探望巴尔娅福晋,皇后娘娘的脸往哪儿搁。”
“她罚跪巴尔娅,还让其他人站在边上看的时候,把朕的脸面放在哪里?”
福临踹开了吴良辅,怒气冲冲地往慈宁宫的方向来,听说巴尔娅跪了一上午,这是膝盖都要烂了。
可他才踏进小院的门,就听见里头的笑声,福临的怒气顿时散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走近一些,便见门里,巴尔娅盘坐在窗下靠着软垫,面前一个宫女坐在凳子上,佟元曦正在往她脸上抹什么,逗得所有人都大笑。
那宫女哀求着:“佟贵人,您做的这个胭脂,还洗得掉吗?”
元曦却促狭地说:“红红的多好看,要是洗不掉了,往后一辈子都不用擦胭脂,多方便。”
巴尔娅正笑着,一抬头,见是皇帝在门前,慌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众人都吓得手忙脚乱,行礼迎接皇上,福临进门,指着那宫女道:“抬起头来。”
宫女昂起头,便见一张大花脸,这回真是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福临也觉得可笑,但忍住了,只皱眉道:“何苦折腾她们,这样如何出去见人?”
巴尔娅下了榻,腿一软就跌在地上,福临忙来搀扶她,怒道:“你小心一些,着急什么?”
“皇上,佟贵人是闹着玩的,是这丫头自己要擦。”巴尔娅着急解释,吩咐道,“快告诉皇上,是不是你自己要擦胭脂?”
福临却道:“朕也是和你们闹着玩的,你们继续玩吧,朕就是过来看你一眼。”
他把巴尔娅抱上榻,查看了膝盖上的伤,见并不是特别严重,再看巴尔娅,她怯怯地从身后拿出一对厚实的护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可福临的心情一时好了,没说什么,叫她好好歇息。
但走的时候,对一旁的元曦道:“皇姐要干花,御花园里的若是不够,你到前头武英殿去看看,那里花草也多,派人知会吴良辅一声,让他安排人带你去就好。”
元曦抬起头看着皇帝,福临心头一颤,昨夜在巴尔娅脸上见到的嫣红,此刻在她的脸上,果然是更美更迷人。
但没等元曦谢恩,福临就走了。
皇帝离去,众人都松了口气,地上的小宫女爬去拿了镜子照脸,顿时要哭了。
但这胭脂自然是能洗掉的,众人拉着她去洗脸,巴尔娅让元曦坐到身边,愧疚地说:“险些又害了你,不过皇上没生气,你别担心。”
元曦爽朗地笑着:“不碍事,我也知道,皇上没动气。”
巴尔娅想到昨夜的对话,可想想皇帝当时并没什么表态,说出来只会让元曦难过,便按下了心情,只道:“苏麻喇姑姑说,日久见人心,皇上会明白你的好,更何况那几位,哪一个都不如你好看。”
元曦却道:“姐姐,我已经不在意了,反正我过得好着呢。”
她这些,并不是心里话,但至少,能让自己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