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则关心格格:“您在京城没事吧,怎么听说病了?”
玉儿便把自己的用心说了一遍,但她觉得自己太小看多尔衮的人品,有些多此一举,更因在病中牵挂福临和苏麻喇,往后更加要好好保重身体,她还不能死。
而提起多尔衮为了东莪烦恼,根本无心做那种事,苏麻喇叹道:“王爷和福晋在家时,必定会谈论很多宫里的事,东莪格格从小耳濡目染,到了这个年纪,不懂的也该懂了。这下子没了福晋的引导,又和亲爹不和睦,不知将来会生出怎样的性情。”
“你留心着吧。”玉儿道,“到时候,自然有他们的去处,大不了还有……”
苏麻喇握着格格的手,摇头道:“格格,能不杀就不要杀,奴婢不要您这辈子背负太多杀孽。”
玉儿漠然道:“杀一个人,和杀一百个人,有什么区别?他们的白骨,都是要垫在大清江山下的,他们都将是功臣。”
可见苏麻喇眉头不展,玉儿唯有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论如何,都会保住东莪,哪怕是为了齐齐格。”
此刻,多尔衮带着几道奏折走入乾清宫,刚好见皇帝在案前写字,瞧着和东莪一般年纪的姑娘,在边上为他磨墨,福临笑着和她说话,看起来很亲密。
“皇上。”多尔衮躬身。
“十四叔来了?”福临见多尔衮来,立刻严肃神情,吩咐身边的人,“退下吧。”
巴尔娅规规矩矩地退下,走过摄政王身边,多尔衮突然说:“你留下。”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把姑娘吓得腿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多尔衮满不在乎,之后打量眼前的女孩子,问道,“几岁了?”
“回摄政王的话,奴婢十五岁。”
“倒也不小了。”多尔衮一挥手,“走吧。”
巴尔娅吓得不轻,一路哆嗦着离开了大殿,福临的手在背后握成了拳头,可面上还笑着说:“十四叔,可是有要紧的政务?”
多尔衮道:“五月蒙古各部来朝,皇上可想见他们?漠南漠北几大部落都要来,让他们到北京可不成,皇上意下如何?”
门外头,柔弱的姑娘退出来,不禁靠在门上捂着心口喘息,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摄政王,简直像一座山,那么高大威猛,说话的声音,就跟擂鼓似的。
“巴尔娅姑娘?”边上传来幽幽的声音,是吴良辅冲着她笑。
“吴公公。”巴尔娅垂首站立,捏着衣角,“奴婢这就去干活。”
吴良辅笑道:“你还做什么活,苏麻喇姑姑送你来,就没交代给你活儿干,只怕再过几年,奴才见了您,要叫一声娘娘了。”
姑娘脸颊通红,憋着道:“奴婢不敢……”
吴良辅笑呵呵:“有什么不敢,皇上可是中意了你,才把你留下的,将来的事大家都知道。”
巴尔娅脑袋低的快埋进胸口里,轻声道:“奴婢什么都不懂,还请吴公公多多指点。”
吴良辅是人精,自然明白,巴尔娅是苏麻喇的人,他在这里说的话,很快就会传到慈宁宫,他不能自寻死路,于是依旧只是客气:“不敢说什么指点,只盼着大家一起好好伺候皇上,你说是不是?”
巴尔娅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皇帝身边,一路相处,她以为皇上是和气温和的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苏麻喇姑姑交代的事,而苏麻喇姑姑说了,是不可以勾-引皇上的。
但是这天夜里,皇帝就要她了。
隔天一清早,消息传到慈宁宫,虽然把人送过去本就是让福临开窍的,但玉儿和苏麻喇都没想到会这么早。自然要怀疑是不是巴尔娅勾-引皇帝,趁着前头早朝,便把惊魂未定的姑娘叫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