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吩咐:“站在这里不动,该吹着风了,你们到前面去,那里人多。”
三人称是,目送皇太极与多尔衮上山,海兰珠在玉儿和齐齐格的簇拥下,回到前头去,宫人们赶紧将宸妃娘娘接到休息的地方,侍奉热茶点心。
坐定后,齐齐格才问:“姑姑呢?”
大玉儿解释:“纳喇氏要生了,姑姑和娜木钟回去照顾,今日淑妃不舒服本就没有来。”
齐齐格笑:“也就淑妃那样的,留在宫里姑姑能放心,换做娜木钟喊不舒服,姑姑怕是抬也要抬着她来。”
大玉儿不以为然:“这几个月,她倒是挺消停的,除了和察哈尔的几位偶尔见见,要不就是去照拂几位庶福晋,与她们很热络。”
齐齐格吹着茶汤里的沫子,冷冷地说:“她多会算计啊,指不定要从庶福晋里抱一个小阿哥养,那些庶福晋本身是没指望的,你们高攀不上,也就只能巴结她了。”
此时,海兰珠想要解手,宝清和苏麻喇拥簇着娘娘离去,齐齐格跟到门前看了眼,转身对大玉儿道:“姐姐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都是皇上的意思吧?”
大玉儿道:“小心总是好的,姐姐身子弱。”
“你呢?”齐齐格走回来,凑近些轻声道,“这些日子皇上待你怎么样,你月例来过了吗?”
大玉儿嗔道:“清净地方,你胡说什么呢,葬在下头的可也是你的公婆。”
齐齐格说:“那他们才该保佑自己的儿孙,还忌讳这些?”
大玉儿垂眸道:“皇上隔三差五地会来永福宫,我也好好地伺候了,但这事儿强求不来,如今姐姐有身孕,若是生了小阿哥,我的担子就彻底卸下了,多好啊。”
齐齐格抿了抿唇:“玉儿,你不一样了。”
大玉儿笑悠悠:“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
她心里是明白的,在睿亲王府吃了那么多东西,喝了那么多酒,兴许现在就是和齐齐格一样,再也无法生育了。
而那件事,皇太极并没有追究,甚至没有责备她为什么要在睿亲王府大吃大喝,或许是因为他没再往王府的食物里下药,又或许,因为姐姐有了,自己能不能已经不重要。
大玉儿选择了后者,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彻底放弃。
不多久,海兰珠回来了,正好肚子里的孩子一阵动弹,齐齐格摸着海兰珠的肚子问:“姐姐估摸,这一胎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海兰珠说:“该是女孩儿,我从前生女儿时,也是这样好好的,不吐不难受,但是生儿子的时候,大着肚子还在害喜,可折腾人了。”
齐齐格羡慕不已:“我几时才能吐一吐。”
海兰珠温柔善良地说:“一定会有机会的,你才多大。”
山上,皇太极和多尔衮屏退了随侍,只兄弟二人走入山里,到视野开阔处,便是神清气爽、豁然开朗,皇太极道:“来日我们一起去登泰山如何。”
多尔衮应道:“臣必定随同。”
话音才落,前方传来笑声,皇太极不禁蹙眉,带着多尔衮走上前。
绕过一块巨石,便见豪格和多尔衮带着下人,正哈哈大笑,岳托说:“大阿哥你放心,科尔沁的女人,生不出儿子。”
皇太极闻言,顿时恼怒,偏这个时候,豪格更出言讥讽:“将来要把阿巴亥那个贱妇挖出来,她有什么资格葬在这里。”
多尔衮面色阴沉,皇太极在此,何须他来发作,他相信皇太极,不会耳聋听不见。
“你们在笑什么?”皇太极果然走上前,多尔衮缓缓跟在身后。
“皇上。”
“皇阿玛……”
豪格和岳托大惊失色,皇太极冷然道:“只看见我吗?”
“十、十四叔。”二人不情不愿地行礼。
“你们在笑什么?”皇太极再问。
便是杀了豪格和岳托,也不敢当着皇太极的面说科尔沁的女人生不出儿子,也不敢当着多尔衮的面说阿巴亥大妃是贱妇,他们闷了半天,实在找不出借口,更是怕一张嘴,两个人说的不一样,不打自招。
“朕方才说了,是让你们来瞻仰先帝陵寝,不许大声喧哗,不许说笑,你们在笑什么?”皇太极大怒,一巴掌打在豪格的脸上,“逆子!逆子!”
山下,海兰珠和大玉儿,正听齐齐格说盛京城里的新鲜事,忽然见人在外慌慌张张,苏麻喇去打听,回来满脸莫名地说:“皇上刚下旨,将肃亲王和成亲王降为贝勒,罚回家中闭门思过,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