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格笑得甜美,请多尔衮上座,要给亲王行礼,被多尔衮阻拦了,嗔她胡闹,可齐齐格不乐意,非要这么做,他只能答应了。
礼毕后赶紧把齐齐格搀起来,心疼地说;“再不许了,你傻不傻,你我是夫妻。”
齐齐格却笑:“我今天高兴啊,皇太极总算还是识相的,倘若像对待玉儿那样对待你们兄弟,我才要气不过呢。”
多尔衮心里一沉,接着就听齐齐格念叨什么关雎宫什么宸妃,她叹气:“我们大汗,啊不,皇上啊,就怕天下人不知道他喜欢海兰珠,可怜海兰珠姐姐那样善良低调的人物,外头的人不知会怎么想象她的不可一世。”
齐齐格将满头珠钗卸下,心里越想越难受:“玉儿的命说坏不坏,可说好吧……难道就这么憋着一口气过一辈子?倘若是别人也罢了,估摸着玉儿还能有争夺的心,一脚一脚把人踩下去,偏偏是亲姐姐,她那么在乎海兰珠姐姐。”
多尔衮默默地脱下衣衫,婢女们进来侍奉,他便定定地站着不动。
今天只在皇太极登基时看见过大玉儿,那时候的她,满眼的骄傲,满身的光芒,她一定在为皇太极自豪,为她的丈夫高兴,那么现在呢?她怎么这么傻。
夜色深深,沸反盈天了一整日的皇宫安静了,五月在南方已是初夏时节,但盛京的夜晚还有些凉。
宫女们侍奉了娘娘洗漱后,纷纷退下,苏麻喇忧心忡忡地问:“格格,您身体真的没事吗?”
大玉儿微微一笑:“没事啊,你看我好好的,这一整天若有事,早扛不住了。”
苏麻喇左右端详,心里头疼得不行,忍不住说:“格格,您想要宸妃那个封号是不是?”
大玉儿用手指抵住了苏麻喇的嘴,这是她经常对苏麻喇说的话:“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格格……”
“苏麻喇,听话就好。”大玉儿微笑着,摸摸苏麻喇的脑袋,“听话就好。”
她好好地躺下,好好地闭上眼睛睡,可原来即便闭着眼睛,眼泪也会从眼睛里涌出来。她翻过身去,没有抽噎,也不颤抖,就让眼泪流啊流的,把心里的苦都流尽吧。
皇太极喜欢姐姐,喜欢到了不惜让天下人都知道,而她大玉儿,也不过是天下人中的一个。
大玉儿知道皇太极待她的一切好,可她期待的,并不仅仅是待她好。她可以在皇太极身上要到一切,唯独要不到爱情,是她太傻了,她为什么要在天下之主的帝王身上,期待同等的感情呢。
也好,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挣扎,再也不用和姐姐比,她没资格,也用不着了。
玉儿在眼泪中,努力地扬起嘴角,用被子捂紧心口,她好疼,她太疼了……
登基大典之后,还有许多的宴会,许多的规矩和礼仪,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直到三天后,一切才消停。
一清早,大玉儿就带着苏麻喇去了书房,静静地坐在窗口,听着崇政殿前隐约传来的声音。
登基大典后,皇太极开始在崇政殿升朝,而书房就在崇政殿后方,偶尔能听见一些的动静,自然,皇太极的声音是听不见的。
前头散了朝,越发安静下来,不多久,苏麻喇带着人来:“格格,范大人到了。”
大玉儿转身展颜:“恭喜范大人升内秘书院大学士,二等甲喇章京。”
范文程叩首道:“皇上隆恩,臣范文程拜见庄妃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大玉儿的心里一咯噔,庄妃就庄妃吧,她含笑道:“范先生,我们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