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尼满心中虽有几分慌张,可深知玉福晋和兰福晋若能和睦,对大汗而言意味着什么,此时此刻这些话,绝不会惹怒他。
皇太极果然道:“不打扰她们的前提下,若能打听便去打听,自然朕自己也会问。不是说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插手,就事事不管,什么都不闻不问了,那如何了得?”
这一边,多铎牵马来到多尔衮身边,轻声道:“还走不走了,他在和那奴才说什么废话?”
多尔衮低声呵斥:“你越来越放肆。”
多铎冷笑:“那是我心里,从没把他当一回事。”
多尔衮忍耐不发作,待回盛京后再教训弟弟不迟,举目再看皇太极,他心情甚好,面带微笑,像是放下了心头重担。
那日他在大政殿对自己说的话,此刻还徘徊在他的耳边,可回到家齐齐格却说:“皇太极一贯会拉拢人,你看他把那些傲骨铮铮的汉人收得服服帖帖,他一句话说给你听,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动容,觉得他把你当兄弟?”
齐齐格果然冷静。
“哥,走吧。”多铎已经上马,催促多尔衮。
“来了。”他醒过神,翻身上马,队伍继续前行,不多久有侍卫跑来,道是大汗请十四贝勒上前说话。
多尔衮快跑几步,到了皇太极身边,旁人都自觉地放慢脚步退开几个马身的距离,豪格紧紧抓着手里的缰绳和马鞭,满心紧张。
可是皇太极从头到尾没问多尔衮那细作如何处置,谈的都是此刻的所见所闻,谈的是日后粮草的运输,谈的是如何加强jūn_duì在雪地作战的法子。
他们说了很久,直到下一个目的地,豪格跟在后头一路紧张,亦是攒下一路的怨恨。
直到最后,皇太极都没提起那细作,反是多尔衮有些站不住。
这一路来,他早就感受到豪格对自己的怨气,那细作的事拖了这么多天,豪格的耐心怕是都磨完了。
多尔衮心里有算计,总不能真等皇太极来开口。
此刻,盛京皇宫里,大玉儿和阿黛正跪在哲哲面前,解释为什么雅图要挨打。
她并没有轻易饶恕女儿,海兰珠求玉儿别打之后,还是重重地在她手心打了五板子,雅图哭得撕心裂肺,大玉儿如何不心疼。
只因雅图哭得太厉害,哲哲忍不住出面问怎么了,大玉儿才和阿黛一道来解释。
哲哲轻叹:“你要好好哄一哄,好好引导孩子,既然海兰珠都不让打了,你何苦来的?”一面说,一面吩咐宫女,“吩咐膳房,做雅图格格爱吃的东西。”
大玉儿却道:“姑姑,我们说好了,这三天都没点心果子吃。”
哲哲摇头,嗔道:“是啊,如今你也会管教孩子了。”
一转眼,便是十年,十年前的她虽然不像雅图这么小,可来到盛京,在姑姑眼中当真还是个孩子,她也挨过打挨过骂,哭着哭着就长大了。
雅图出生的时候,大玉儿依然年轻,可从那一刻起,她就是这世上最爱自己的女儿的人。
“回去吧,既然你要给雅图做规矩,我就不插手了。”哲哲劝道,“可是后天大汗回来,若是要疼女儿,你也别插手,记下了?”
“是。”大玉儿答应,对阿黛一笑表示感激,便走了。
她走后,哲哲叹气,问阿黛:“你怎么瞒着我,这么要紧的事。”
阿黛笑道:“奴婢也是再三思量,决心只告诉玉福晋,这事儿可大可小,万一万一大汗知道了动怒,而兰福晋的病还没好,您要玉福晋怎么着才好?奴婢就是知道,玉福晋最在乎小格格们,也在乎兰福晋,她一定会想法子周全的。”
“你说的对,做的也对。”哲哲夸赞,“就算我和大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