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易泛泛和韩于墨和好之后,她就觉得自己越发像个小爷们似的了,恨不得把韩于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挂在裤腰带上,一刻都离不开他。她对那个孤独终老的噩梦心有余悸,根本就不敢让自己一个人呆着,只得时时刻刻都粘着韩于墨,像是努力求证着什么一般迫不及待地和他在一起。
韩于墨在厨房给易泛泛做午餐,清俊的容颜,挺拔的身躯,但却配上一件冰蓝色的围裙,显得十分怪异且有趣。易泛泛坐在长案上,看着韩于墨为自己忙上忙下,心里美滋滋的。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这样贤惠呢。
认真的男人总是最俊的,易泛泛觉得此刻认真烹饪的韩于墨,比她父君都俊上了好几分。
“泛泛,你坐那么高做什么,快下来,桌子上那么多菜刀,会伤到你的。”韩于墨刚刚转身便看到易泛泛坐在烹饪台上,心中猛然一跳,那样白晃晃的刀子,就搁在易泛泛身后,韩于墨脑海中又浮起了易泛泛拿着水果刀在他小腹上比划的画面,额头不禁冒了些冷汗。
易泛泛十分乖巧地从长案上跳了下来。
原本她身为一国之帝,刚愎果决,是不应该这样被一个小爷牵着鼻子走的,但她自从怀孕之后,就越发对韩于墨依赖起来,很多次都是大脑还没完成反射弧,身体就已经替她做出了反应。
这样如同猫狗一般的奴性,易泛泛也觉得十分丢脸。
小女帝安慰自己道:既然她已经决心要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自然是要宠着韩于墨的。既然已经决心要宠着他,那么她这样听他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这样反反复复念了几遍,易泛泛心中果然觉得好受许多。
我们可怜的小女帝还未意识到,她这样有多么的自欺欺人呢。
“需要我做什么,韩于墨,你说。”易泛泛恩赐般的语气,仿佛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似的。帝师曾有云:凤主远庖丁。但此刻,易泛泛却头一次生出想要为一个人厨的念头来。
“别胡闹了,你怎么能做这个?”生肉冷菜,只会弄脏她的手,韩于墨皱眉道,“泛泛,乖,去客厅等,我马上做好,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去冰箱拿点水果吃,只许拿一个,不要贪吃。”
易泛泛乖乖地“噢”了一声,待答应完才缓过神来,心中又是一番羞恼不已。
小女帝觉得自己对韩于墨的话越来越没抵抗力了,从前他只要说“别胡闹了”“乖”“只许”这样的字眼,她就会觉得自己被他小看甚至是侮辱了,但现在,韩于墨只要一对她说“乖”,易泛泛就立马弃械投降恨不得化作幼猫一般扑到他的怀里揉蹭,让他替她挠背抓痒抚摸着她的脑袋。
易泛泛差点被自己这种没有出息的想法给气哭了。
她可是一国之帝呀,怎可自贱为猫?比作豹子也是好的。
……等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唔……算了。
易泛泛耷拉着脑袋地窝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刷微博,突然翻出了韩于墨前些天发的那张范瑞语的照片。小女帝脸色一变,清透澄澈的眸子里,溢满了滔天的战火。
“唐突美人,不遇不求。”易泛泛阴阳怪气地大声道,“好一个不遇不求呐。”
厨房和客厅是一体的,韩于墨自然也是听到了易泛泛的话。
“泛泛,你听我解释,我和范瑞语是清白的。”他叫苦不迭道,“你那个时候一心扑到新星娱乐堵杨萱,我这不是想要给你提个醒,让你回过头来追我来着嘛。”
“看着我傻子一样为你跑来跑去,韩于墨,你很得意对吗?”易泛泛绷着脸道。
“我不敢,我不敢。”韩于墨连连摇头。
“你不敢?”易泛泛狠狠地拍桌子,“你都敢装失忆骗我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韩于墨凑到易泛泛身边,捧起她的手,心疼道:“拍疼了没有,我看看,啧啧,都红了。”
“你个老骗子给我滚开,不准碰我!”
易泛泛气极,一把推开韩于墨的胸膛,却不想韩于墨突然闷哼一声,清俊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煞白。他被她推倒,身子摔在地上,左手用力地捂着右边的胸口,指节泛白,像是极度难受一般蜷缩着。额上冷汗涔涔,他弓着身子,眼睛和唇角都抿得死紧,脆弱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看过这样狼狈不堪的他,易泛泛一下子也慌了神,连忙扑到他身前。
“韩于墨,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易泛泛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没事,旧伤复发了,你先扶我到沙发上躺一下。”韩于墨紧皱着眉头说。
易泛泛慌乱至极,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只得乖乖听话,使出浑身力气扶起他,将他抬到沙发上。韩于墨痛苦地拧着眉头,吩咐道:“泛泛,乖,去我卧室床头把白色的那瓶药拿过来,再给我倒杯水来。”韩于墨刚刚说完便捂住自己的右胸口,急促地喘息着,像是难以忍受苦楚一般。
易泛泛被韩于墨吓得面无血色,迅速上楼找药,因而错过了韩于墨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韩于墨吞了药,易泛泛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小心翼翼问:“好些了吗?”
韩于墨点头,示意无碍,没有再吭声。
易泛泛磕磕巴巴又问:“韩、韩于墨,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韩于墨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道:“是枪伤。”
易泛泛脸色一白,一下就想起回国之前,母皇曾经和她说的事情。
她握紧拳头,难以启齿道:“是母皇开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