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亮’是什么东西？”

“……你先告诉我这个‘叉子’是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说，夏真一直在记录的笔终于停了下来。

“真笨。”他从步毓手中拿过叉子，在奶油蛋糕上剜下一小块，塞进她嘴里。

步毓愣了愣神，也学他用叉子剜下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这是什么东西？陆地上的人吃的就是这个吗？”

“那么，‘海月亮’是什么东西？”

“海月亮的真面目我也不知道，据说是一颗巨大的珍珠，喏，有这么大，”她挥手在半空比划了下，“海月亮吸取了能量，能照亮整个海国，由海皇控制，从而制造出陆地上的白昼和黑夜……我刚刚吃的是什么？”

“啊……是这样……”

夏真记录着：“那么你们一般会吃些什么？全是鱼吗？”

“你先给我说说我刚刚吃的什么，还有，我吃完了，还是很饿。”

步毓算是知道了，这家伙除了自己感兴趣的，她说的其他话都被统统过滤掉了是吧。

“这个，叫蛋糕。”

他慢吞吞地说，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形容。

“就是在面包上，涂了奶油，然后，奶油是陆地上的特产，很甜。”

他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了解了，可我还是很饿。”

步毓用一副可怜的表情看着他。

夏真无奈，走出浴室，不一会又走进来，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火腿肠之类，这是他上次去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刚好还有剩余。

“现在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吧。”

能填饱肚子当然再好不过了，如果夏真要问，步毓也不介意多告诉他一点，当下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夏真如释重负，坐在浴缸边，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还有嘴角一对浅浅的梨涡。

“一直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祝研，祝福的祝，研究的研。”

“有些奇怪的名字。”

“还好吧……”步毓又想了想，“对了，貌似你认识沈永言？”

她突然提起沈永言，夏真不由迟疑了一会。

“嗯。”

“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你见到沈永言吧？他刚刚是在你家吧？”

“嗯。”

“你会帮我的吧？毕竟只要我完成了心愿，就会兑现对你的承诺。”

“啊……”

夏真这个死宅不擅长和人交流，步毓连珠炮似的几个发问，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歹，让我再见一见他。”步毓低沉了声音，长长的睫毛掩住眼里的情绪。

“你为什么会喜欢沈永言？你们根本没见过面才对。”

夏真推了推眼镜，现在才想起这个一见面时就该问的问题。

步毓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一反常态的没有闹腾，声音闷闷的：“那是很久以前了，大概是十年前？我们人鱼对时间的概念不太清晰。”

夏真赞同地点头，毕竟是生活在深海。

“他应该都忘了吧，很久以前，他见过我的。”

“那时我对陆地有种特别的憧憬，经常在海岸边偷偷望着人类世界。那时候的沈永言很喜欢大海，个子小小的，我常在海边看见他，有时候，他会对着海的方向发呆，我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发现我了。”

“有一次，他失足掉进海里，是我把他带到了岸上。他看见了我的鱼尾，他说他会记得我的，叫我十年后去找他……”

说到这里，步毓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夸过我的鱼尾很漂亮。”

“哦，恋童癖啊。”

夏真无情的开口，那些美好的回忆什么的，突然就蒙上了一层奇怪的色彩。

“哪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望着陆地的方向，一直注视着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夏真打了个呵欠，表示对她的故事完全不感兴趣：“够了，基本情况我了解了，就是一个恋童癖人鱼遥遥望着自己心爱的正太一天天长大然后看人家越来越受欢迎实在忍不住上岸来对其出手的故事对吧。”

“……”

等等……这个故事走向完全不对劲嗷！关键是，步毓为什么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夏真，步毓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默默扶额。

“……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