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逊一听这话顿时眯了眯眼,本想不予理会,若是她回答了才容易调入陷阱中,挖好坑给她跳?她才没那么傻呢!
可是这话却点燃了另一个炮筒,那威远侯府的二小姐当场便呛出了声,冷笑道:“那是,人家那可是如天仙般的人物,那会看上那个花心又风流的纨绔?要我说,苏宁远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上赶着给人作践!如今他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别人可是连想都懒得想他的死活!”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顿时桌上一片静寂,其他人皆默不作声。京中的圈子里皆知左相独子苏宁远乃京都第一纨绔,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尤爱风流留情,拈花惹草,众小姐也有刚开始为其皮相所骗的,后来吃了大亏,也纷纷远之避之。只这威远侯府上的二小姐真乃奇人,铁定了心地喜欢那苏宁远,穷追不舍,使得那苏宁远远之避之,这事全京都也知晓。
再者,在场的小姐里一半以上都对那位名动碧晏的晏世子有好感,一直期待着那人能多看自己一眼,却被突然的一纸婚书砸的她们手足无措,本来见这颜家小姐是个可亲之人也未产生什么过分的嫉妒怨恨的心理,但是却在今日这个场合这个时刻,被那位薛家小姐一说,众人的心中对颜逊都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排斥感,对啊,多么完美而又幸运的女子!为何她拥有着上天赐给的最好的一切,而她们什么都比不过她。
于是,众人怀着一种阴暗隐晦的心思想要看看那位颜小姐的反应,是羞恼,气愤还是洋洋得意?
而此刻显然已经有些飘飘然的颜逊被这话刺得有些火上心头,这女的脑子有泡吧?她招她惹她了?
颜逊正想用语言回击一番,秦颖也幽幽地看着那满嘴放炮的女子,局势一时有些僵化,突然,一道清冷好听的嗓音低低响起。
“李小姐委实言重了,宁少乃帝都第一风流人物,怎能是如此不堪之人呢?若是如此,李小姐也不会心心念念至今。阿逊她今日喝多了,若是有何不周到处,晏某在此向众位道个不是。”晏陌归若有所意地瞥了薛钰洛一眼,温和的调子忽然淡了下来,道:“但若是有人故意挑拨生事,那么晏某也定将与那人切磋琢磨一番,委实许久未遇到如此有趣之事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令在座之人暗暗打了个寒战,这还是那个温润俊雅的晏世子么?分明就像一个月夜锁魂的魔!
众人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听着那人转身向驸马抱歉道:“子俊兄见谅,阿逊已醉,晏某委实放心不下,只能先告辞一步,来日再补上今日之失。”
沐子俊也已是喝得眼角潮红,浅笑道:“晏兄且先行,不必如此见外。”
于是晏陌归直接走到颜逊身旁,虚搂着她,与场上各人行礼告辞后,便扶着颜逊离了座位。
临离开之时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转向其中一人,淡淡道:“宁少终日流连于花柳章台处,本世子忧其年少亏损,所以让他去相国寺修身养性去了。看李小姐的样子难道也想去水月庵静静心?”
晕乎乎的颜逊眯着眼看着那晏夫子老神在在地说着吓人的话,却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般随意自然,即使在最终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夫子太危险,她还是离得远些好,不对,这是她以后的夫君,她能怎么远?故而日后行事还是小心着些,千万别得罪此等锱铢必较之人,否则骨头被敲碎了,也还要被他称斤卖,实在太可怕了!
晏陌归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般,皮笑肉不笑地对她道:“你也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