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欺骗而来的鲜血与灵魂,苦痛与哀嚎,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样的传承?”宁辰轻语,语气中少见的多了几分情感波动。
“所以我是蛊惑之王。”默若霄大笑,却又斩钉截铁般说道。
“单单只蛊惑?怕是没有那么单纯吧?”宁辰没看默若霄,却是低头喝了一微口的柠檬水。
彻骨的寒意从口而入,只是还未曾对身体造成伤寒,就被无数微小的电流所抵抗,化成了微热的水流。
宁辰轻轻的哈了口气,哈出的气只有淡淡的白,没有寒意,反倒像是水加热后的水蒸气。
默若霄眼神微缩,宁辰这口气,就如同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真不是一个好答案。
默若霄轻轻敲打玻璃杯,一道若有若无的波动笼罩整个房间。
“当年机缘巧合,我得了那水晶头骨与那污黑之血。”默若霄喝了口水,说道。
“想必你也知道,那两个事物彼此相克,互不共存。水晶头骨代表的是无垢,污黑之血代表的却是原罪,——只是,我却在神秘的东方,找到了祭元之法。”呼了口气,默若霄看了眼宁辰,继续说道。
“所以,我唯一的问题就是,我应该选什么神或魔去祭?祭神魔之后我又应该去获得什么选择什么。”
宁辰这时才抬头看向默若霄,显然此时默若霄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两个都是圣魔之物,只是属性相对,可若是用在祭神魔,那却是再好不过。”
“因为相克的事物所代表的是湮灭——比天灾比毁灭比任何形式的破坏都要更可怖的湮灭。只是这种湮灭,却要近万的人命去挽留,去献祭。”默若霄深深的看向宁辰,神色有些怪异。
“我的计划很完美,我实施的的能力也很完美,只我没想到会遇到你这个怪胎。”献祭虽已成功,传承虽已得到,只是这传承却不是默若霄原本想要的那一个。
或者说,比他原先想要的那个更好更强更完善。
在多了一个人分享献祭后的果实,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得到的比原先更多,默若霄如何不诧异、不震惊!
如果不是人出了问题,那便是人身上的东西出了问题。
上辈子的宁辰与默若霄都还只是“人”,绝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血统,所拥有的不过是顶尖国术大师级的身手,以及近乎超自然能力的冷静预判与蛊惑催眠。
因此,默若霄可以肯定,那时的宁辰身上,必定带着一件神物。只有神物才能力压两件圣魔之物,却又不破坏两件圣魔之物所形成的结果。
“你也一样。”宁辰面无表情,没人听到别人说自己是怪胎,心情还很好的,所以宁辰立刻反嘲讽了回去。
无所谓的轻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在说我们是同类?”默若霄揉了揉眉间,那里的一道血痕越发的鲜艳欲滴。
宁辰不语。对于默若霄的这句话,他实在是找不到话去反击,或是说他根本无法反击,因为默若霄说的是事实。
只有事实才让人无法反驳。
无论是默若霄还是宁辰,对于被传承这件事,都只是一种模糊的概念。被传承了,知道了一些自己应得的东西,却无法看清那个一指点下传承——神或魔的样貌。
献祭被多出来的神物所扭曲,默若霄清楚的知道,自己原本想献祭的魔王根本没出现,至于出现的神魔是哪一位,他根本不想知道。
能把死之沉默天使的降临给硬生生的抹去,这种存在还是不知道为好。
“但无论如何,这个世界我很满意,——虽然依然是陨星界,可却已经是某个边缘世界,起码对超自然力的规则压制没有那么严重,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另外说一句,你大概是因为身上的某件事物,而被拉扯进来的。”默若霄轻弹了下玻璃杯,听着那清脆的声音,柔声道。——笼罩整个房间,那若有若无的波动随即消失。
陨星界、边缘世界、规则压制……
宁辰微微有些头痛,从脑袋深处喷涌而出的巨大知识量,一瞬间让他有那么一秒钟的眩晕。
只是一瞬间,宁辰就心中了然,却又立刻感觉到一阵模糊,随即便又被指尖的电击清醒。
他淡淡的看了默若霄一眼,无视了刚刚的蛊惑,“你和我都有机会,但绝对不会是我们。”
默若霄皱眉,这该死的传承,他的获得似乎并不比自己少。
而对面的宁辰却也在思考,自己身上的某件事物把自己给扯了进来??会是什么??想要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敲了三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等宁辰或是默若霄有所反应,敲门的人就自行开门走了进来。刚刚的敲门显然只是个通告,而非询问。
来人是个女人。
一个灰白色头发的女人。
“你没告诉我你在等人。”宁辰低声说了一句。
“我也没说我不在等人。”默若霄面若桃花,轻笑。
那灰发女子,轻咳了一声,反手关上门,便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一张小圆桌,三把沙发椅。
气氛就这样突然沉静了下来,一时间居然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