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愕然,“这是怎么了?”
红珠只说:“许是害怕了。”
正说着,那头朱老大夫已然写好了药方,朱桂达接过去,着急地要去买药,顺道也把朱老大夫送回去。朱老大夫又叮嘱了姜氏几句才离开。
姜氏担忧地抱着朱三宝哄了哄,忽又想起什么,将儿子交给盼儿,厉声道:“好好看着,若有一丝不精心,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说罢不顾儿子还别扭着,自个就迅速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见着李氏两母女还在,犹豫了一下,她上前来亲切地抓了李氏的手,流着泪说:“弟妹,这回可真要多多麻烦你了!娘病着,三宝也病了,还有伯修的大事……我这儿真的是忙得转不过身来,若你不来帮我一把,我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我如今都慌了手脚了,万事都不知该如何安排……”
李氏看她这般,如何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只安慰道:“嫂子快别忧心了,事事都会好的。”又添一句,“你也不必这么外道,我都明白的,既来了,我便留下了,等三宝病好了我再回去。”
姜氏很是感激地点头,“如此嫂子就多谢你了!”看了一旁的红珠,又说:“红珠,这回是大伯娘不对,可我现在是顾不得了,只好做这讨人嫌的事,你就多担待吧。”
红珠闻言眉心一跳。她原本是很不愿她娘留在朱家这儿做活的,说是亲戚,可这姜氏指使起人来,把李氏当个佣人奴仆似的,红珠哪里看得过去。这回她赶来,也是要将她娘带回去。可姜氏话里又是求肯又是服软,还自贬做了恶人求个小辈担待她,话都说尽了,难道红珠还能真强拉了李氏走不成。
要说实话,红珠也不是不敢做,她本就不是为了这么些言语面子就糟蹋作践自己的人,吃点言语的亏然后落下实惠来,红珠愿意。可偏偏就算她要走,李氏也是不肯的了。且眼见朱三宝这么个小孩病得厉害,多少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的。
如今红珠也只好认了,强忍着气回道:“听大伯娘说得什么话,我平时说话厉害些,可那也是讲理的明白人,哪儿能真不顾亲戚死活了!大伯娘这么说,这是笑话我来着,真叫人没脸见人了。我明白了,大伯娘这是生我气了,还拿言语挤兑我……我是小辈,有什么不懂的求大伯娘多担待才是。”
姜氏听了要笑不笑的,“哪儿能呢。”
红珠道:“好了,我也不多说,省得还耽误大伯娘的正事。”
姜氏一顿,瞥了她一眼,想起朱伯修那儿还不晓得消息,便还是提脚往外出去了。
待她走了,李氏才叹气说:“既应了她了,你又何必说话冲着人,这般还显得不情不愿的,你实实在在帮了人,旁人心里不痛快,也不会领你的情。”
红珠没想到这回李氏想得倒透彻,没犯往常老好人的蠢心思,不由一喜,一想才回道:“我本就是不情愿的,也不想她如何领情。我这回勉强应了,做出为难来,她知道我不好打交道,下一回也就不会尽想着占便宜了。”
李氏道:“行了,知道你吃不得一点亏。其实你大伯娘还算好的,她顾着体面,不会如何刁难人。如今她心里急,你也别跟她斗气。”
红珠不愿再说这个,便又对李氏说:“娘你身子不好,一个人在这儿怕是忙不过来,若是累病了就难办了,我看既要有人来,还是我过来吧。”怕李氏拒绝,她还多说一句:“原本我们那屋如今也收拾不出来住不得人,我来了正好跟紫兰一屋,倒也省事。”
李氏一想也觉有理,却说:“就紫兰那脾气,那儿容得来你跟她一道住?”
红珠轻哼一声,道:“她若容不得,那就很该自个做活。你瞧她方才那样,怕是小半月不会来这屋里看三宝了。”
李氏闻言也是无奈,有些无力地说:“小姑娘家的,说话给人留点情面,你这也太刻薄了些。”
红珠笑笑,随便两句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