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妍梅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有凭仗了,这程家不仅有了进项,还有了退路,往后不需仰仗着朱家过活,自然腰杆子硬起来,如今是不怕在朱家闹腾。这小丫头话里话外的还敢拿赵家的人来压她!
朱妍梅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咽下了这口气,笑得欢喜地说:“这话说得恁生分了,姑姑不想着你们几个侄女,还能想着谁人?我见了你只有高兴的,哪里会恼你。”又去牵她的手说:“行了,我们到屋里说话去吧。”
红珠却说:“文涵昨儿夜里身上有些不好,我刚回来,还是先去看看他。姑姑先进去吧,我看奶奶和伯父伯娘他们有好些话想跟你说呢。”说罢不理会她,就转而去找李氏和程文涵。
虽然红珠也有些私话想跟朱碧云说,可如今实在不是时候,何况朱碧云在赵家里头的事,她听了也不过是只是替她牵挂烦忧,她又有什么能耐帮忙呢。实则如今朱碧云真正的困局还未到来呢。红珠这么一想,便丢开了手。
厨房里李氏早备好了吃食,她身份不便,见朱碧云等人来了,不过匆匆招呼一声,也不往堂屋里去凑那份热闹。红珠进去一看没别的事,跟她说了两句就出来了。回头去看程文涵,却见他歇了一上午,虽未能全好,但那风寒症状也并未加重。屋里开了半扇窗,程文涵就着日光在那儿看着书,看着他面上精神不错,红珠便也放了心。
倒是程文涵问起来食铺那贼人的事,红珠道:“二舅说这点小事也不好报官,不过就这么不管了也是纵容了坏人,便私下里托了人去教训了。”
程文涵道:“我那日就说有人要使坏,偏你不当回事。”又说:“等我好了,我就去食铺里看书去。”
“你就胡说吧,食铺里吵吵闹闹的,你哪里看得下去。”红珠瞪他,“我晓得你能耐了,这事你也别记挂着,左右有二舅呢。”
“谁说我看不进去,先生说看书要静心,要专心致志,就是鱼肆里待着也能看书。”程文涵很是自豪地说。
红珠一听这话想起来个伟人来,便也不说他,反倒赞他有志气。
程文涵听了却又不自在起来,说:“我如今还不成,但以后就成了。”
红珠笑。
不一时,堂屋里那赵家丫头六儿到厨房里传饭了。那六儿不知李氏身份,只当她是朱家灶间里的仆妇,口气虽不如何颐指气使,但话里也没有什么客气的。红珠在屋里听见了,皱着眉过去看。
李氏本就性好,倒也不觉如何,听那六儿说了,便动手去端菜。
红珠推了李氏,自己去端了菜放到那六儿手里,见那六儿一愣还只是一旁站着,她倒笑说:“还不紧着端去,回头嬷嬷要催促你了。”
那六儿年纪小,一听她提起嬷嬷就被唬住了,偏她也是个丫鬟,侍候人的活计是做惯了的,很是没有道理去推却。当下看了她们母女两人一眼,没说什么就去了。
李氏还糊涂着,红珠只道:“娘,他们见了你还要说嘴,我们不去堂屋了。”
李氏一想也是,便待着厨房里不动。
朱家不似赵家,一遇饭席还有食盒盘子之类的端菜,那六儿只好来回了好几次,才将满桌子菜端了去堂屋里摆上。这后一次见李氏母女俩端着自己用菜回屋子,她也有些气恼了,横过来一眼瞪着。
红珠偏不管她,只当没见着。
李氏也看出来了,回了房就叹气,“真真是大家子的做派,连个丫头也比旁人气性大,可见平日也是小姐似的养大,不做粗活的。”
红珠便说:“娘,你去理她作甚?她这般不知轻重的,回头自有旁人来教训她。”
李氏却说:“不过一个小丫头,我也没那闲心去管。我只担心紫兰罢了。碧云到底是嫁了过去,好歹有个二房奶奶的身份端在那。可你没见紫兰,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没头没脑地往别人家凑,贪念别人家的富贵,又是怎么回事呢?她这般,怕是没什么好果子。”
红珠眼下也不知朱紫兰那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说她什么。她心里也生了几分好奇,想着待今儿事了,到底去弄明白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