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转着无比狠毒的念头,梁斗面上却不露分毫,坦然下马,对着掀了帘子的牛车行见长辈的礼节:“弘农梁斗梁季南,见过许府君。”
许泽微微颌首,温言道:“梁使君不必多礼。”说罢,他望着一旁的梁渊,微笑道:“这位小郎君,可是河内梁府君的嫡长子?果如梁府君所说,丰神俊朗,仪表不凡啊!”
听得许泽称赞自己,梁渊忙不迭拜见,脸上还多了一丝喜色,梁斗却在心中叹息。
只是引用二哥的话语,自己依旧不做任何表态,连句随口的称赞都不肯给么?许泽许伯阜,果如传言一般,心思莫测,滴水不漏!
生怕许泽再多问几句话,涉世不深,心高气傲的大侄子就将全家的老底都漏出去,梁斗便截断了梁渊的话头,断然道:“二哥已在梁氏庄园内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请诸位随我来。”
见小叔叔做了决定,梁渊也不再说什么,许泽见到这一幕,立刻更改了自己的行程。
看样子,他有必要在怀县多停留几天,看看梁奎梁斗这两兄弟的感情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后者又有什么弱点,该如何设计离间他们。哪怕让梁角觉得两个弟弟联合起来,给他造成了威胁,从而调一个回去,也是好的。若是让梁斗这等面善心恶,又谨慎聪明的人继续留在怀县,对梁奎进言,甚至直接调动手中兵力,直接做一些好大喜功的梁奎不允许,对梁氏却有好处的事情,对上党许氏可是大大不利啊!
许泽可以容忍梁奎的手下,有无数个聪明绝顶的谋士幕僚,却不能容忍梁奎的身边,有一个能说动他,还比较有眼光的兄弟。毕竟,在这个宗族血缘维系世家力量的时代,前者与后者的分量,可谓截然不同。
“徽儿。”
“祖父?”
“我听说,梁奎的夫人,貌似是续娶的,还生了一个儿子。”漫不经心地合上一卷书帛,许泽淡淡道,“你去对芸娘说,让她在与梁氏女眷接触时,细心观察留意,并让她酌情处理此事。倘若能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往对方心里扎一根刺,催化催化双方的矛盾,自然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