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碍着亲疏远近,钟夫人不会越过平氏,将关心之情太过外露,可蒙受了她八载教导的许徽,怎会不知道钟夫人对自己的好?如果许徽是个男孩的话,就会是许容与钟夫人的嗣子,就连她这个“徽”字,都是在病床中的许容取的。
尽管许徽诞生之后,钟夫人曾一度非常失望,但想到这个孩子在平氏腹中的时候,曾是病重的许容最大的期望,以及坚持活下来的理由,钟夫人心中就充满了感激。加上许徽极喜欢缠着堂姐许素玩,天天往钟夫人的房间凑,就算是有那么一丝不自然,也被孩童天真可爱、纯洁无暇的笑脸冲散了。所以,一知道许徽要开蒙,钟夫人就巴巴地熬了大半个月的夜,将大儒桓康注解的《诗经》用娟秀且端正的隶书,一笔一划地默写下来,后来又手把手教她写字。
见母亲与堂妹的谈话告一段落,许素这才小大人一样地走上前,取出一方帕子,柔声道:“徽儿,我将我最心爱的帕子送给你,你别再生病了好不好?”
许徽点点头,郑重地接过许素递来的帕子,这帕子质地极好,但上头歪歪扭扭绣着的几朵兰花,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如果用许徽这些年来养得越发刁钻的目光与品位评价,只有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
“你那帕子,平日不是宝贝得不得了么?怎么今日舍得送人了?”钟夫人见女儿竟将宝贝拿了出来,便掩唇轻笑,打趣道,“第一次描花样的拙劣作品,旁人都恨不得给烧了,不再丢人现眼,唯有你与众不同,硬是当宝贝一般留下来,轻易不肯给人看。”
听见母亲这样打趣自己,许素嘟起嘴巴,不大高兴地说:“都说熟能生巧,第一次描花样,就能做成这样,可见我在这方面必是极有天赋的,怎能将之毁去?”
许素生得与钟夫人极为肖似,长大之后,风华、美貌与才学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着现在既闹别扭又自恋,与长大后形成强烈反差,显得越发可爱的阿姊,许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徽儿,你竟笑我!”许素见妹妹笑了,便快步上前,小手直接往许徽衣服里钻,许徽左躲右闪,生怕她挠自己痒痒。
两姐妹的欢笑声传遍了房间,传到院子里,让听见的婢女仆妇,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由于许徽落水高烧,情况一度不好,害得底下人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唯恐许徽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要跟着倒霉。如今见许徽大好,能有精神与许素打闹,待会又会搬到郎主的院子里,地位更高一筹,这些下人也觉得与有荣焉,抬首挺胸,很是自豪。
待她们闹够了,钟夫人才面带微笑地将她们两个分开,她先是轻轻地敲了许素一下,示意女儿别闹,这才收敛笑容,正色对许徽说:“我听阿公说,你不想来我这里读书了,可有此事?”
ps:要发得时候又觉得不顺,重新写了一次……上党许氏两大boss之一的钟夫人攻略进度三分之一,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