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宏抱着诺晨的手抖了抖,但是他无力回驳,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立场,这场残酷的斗争里,赢的人沒有,输的人,却是全部。
“不关你的事。”宇晨头痛的拦在秦政面前,从他第一眼见到秦政起,就知道这人满心都是坏水,所以一直的都不怎么待见他,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就直接理解为秦政是來看他们笑话的,因为他知道秦政定是在知道一切后,所以才赶來这里。
秦政看着宇晨,冷笑道:“陈陌,别以为你现在是诺晨的弟弟,我就会把你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你对诺晨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宇晨吊着一双眼,满脸不屑的看着他,道:“我压根就不在乎你会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因为,我从來都沒有把你放在眼里过。”
秦政横了他一眼,觉得现在不是和他吵架的时候,他现在主要是來看诺晨的,那是他的初恋,今生唯一不曾放下过的人,并且是,唯一伤的最深的一个人。
“我去看看他,可以吗?”秦政的声音,带着些微祈求味道,说明他是真的想來看诺晨, 并不是一味的是來看他们笑话的。
但是,即便这样,宇晨依旧不买他的账,一个杨建宏就够他头痛的,再來一个初恋,那是要把他折腾死还不够啊。
“不行。”宇晨冷冷的说道:“你刚才也看见了,诺晨本來好好的,但是一见到你,他就昏过去了,这说明你刺激到他了,既然这样,你还见他做什么,是想要害死他吗?”
秦政隐忍的疼痛,藏在眉梢眼角处,终是被一个淡淡的笑容,慢慢取代,“那你们想这样把他当傻瓜的一直养在身边么?能一辈子就这样么?今天他见到我就昏过去了,那要是哪天,想起以前的事,怎么办?你们就沒有想到真正解救诺晨的办法吗?”
宇晨皱眉,这个问題,不不是沒有想过,但是,有时候会奢望,诺晨会不会一直这样,什么都不想起來,一直生活在自己和他们编制的美好童话里
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今天诺晨见到秦政就马上昏倒,把大家一直以來心照不宣的梦想给彻底的粉碎掉。
宇晨缓缓的说道:“总会有办法的,要是哪天,诺晨想起一切,我已经和杨建宏说好了,他死,我们就陪着他一起死,他生,我们就永远陪在他身边,反正不管是生是死,再不会让他孤单一个人。”
秦政好笑的看着他,道:“说的倒好听,你就沒有想过,有第三种可能。”
宇晨瞥他一眼,道:“什么第三种可能?”
秦政嘴唇轻启,近乎残忍的说道:“第三种可能,就是,诺晨想起一切后,会再次的疯掉,再次的被之前遭受的一切给彻底击垮,那个时候,你们有沒有想过,该怎么办?”
“我去你妈的。”宇晨集聚的耐心,在这个时候终于是用完,“我就知道你一來就沒什么好事,先是诺晨被你吓昏过去,再你就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难道沒听说过好的不灵坏的灵吗?你他妈的这个乌鸦嘴。”
秦政苦笑道:“你以为我在故意咒他吗?我只是提醒你们,好让你们早点做准备,不然,真到了那天的时候,你们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劳你费心,大不了我们陪他一起疯。”宇晨说着,将秦政毫不客气的推出去,一直到门外,他才冷笑道:“还有一句话沒有告诉你,那就是,无论诺晨变成什么样,是疯是死,也都不干你秦大少什么事,所以,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说完就将门关上,然后急忙去房间查看昏迷的诺晨。
秦政独自一人站在门外,外面是飞舞的雪花,他刚从北京回來,那里也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想起他和诺晨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样一个漫天雪花的天气,他站在街头,看着那个近乎冻僵的小男孩,心里一阵疼痛后,把他抱进怀里……
是什么,将最初的美好给打碎?命运是如此不公,它改变了岁月原本的面貌,又将曾经单纯美好的面容,弄得支离破碎。
“我哥怎么样了?”宇晨一进房间,就急忙问道。
杨建宏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中难掩绝望之色:“还是不能再拖了,赶紧送去医院吧。”
“你是这样想的?”宇晨问道。
杨建宏轻抚着诺晨的脸颊,轻笑道:“除非,你真想要你哥死,当然,你比我更有权力决定诺晨的一切,所以,我这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宇晨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如果送去医院的话,你觉得,诺晨能恢复过來吗?”
还是在担心,大家带给诺晨的伤害,还是在担心诺晨会在强制的医疗条件下什么都想起來,杨建宏笑了,笑容中,包含一切的辛酸和无奈。
“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想要你哥死。”
外公站在一边,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來,宇晨无力的靠在衣柜上,目光落到诺晨惨白的脸上,许久之后,终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