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州城的冬天景象很有些凄凉,原来高大的城墙在绍定四年的宋金交战中就颇有倾颓。六年时蒙古从陕西过来的兵锋又加剧了对城墙的破坏。宽阔曾经达到二三十丈的护城河也壅塞了不少处。但是这个城池的重要地位却不因此而稍见。它一面控制着通往陕西的武关要隘,一面又直面宋军的京湖战区。蒙古jūn_duì虽然呼啸而过,但是陕西和豫北的蒙古大军的目光,并没有稍稍离开这里半步。
几万名各地挣扎逃生而来的流民依附在邓州、枣阳二城周围,有的是故土难离,还在江北的土地上就算还在故乡。更多的是被宋军严密的巡查给拦在了江北。这些百姓利用无主荒地在苦苦挣命,青壮全被拉走,而老弱妇孺们还要忍受金国邓州宣抚使马万龙的压榨和欺凌。但是乱世就是这个样子,作为弱势者只能企求上天开眼,而高高在上的老天,是从来不会为这些虫豸而稍发慈悲的。
在公元1232年冬12月,一群装备整齐的马队呼啸着经过了这片土地。在短短三两天的日子里,拔掉了马万龙在四处的十几个卡子。支差的百姓全部放还归家,军官们割了耳朵放回了邓州城,还带来了粮食四下里放赈。甚至在一天的夜里,骑兵还逼近到了枣阳城脚下,呼叫呐喊了半夜。
这一切,都让邓州城的马万龙既愤怒又有些惶恐。他是河北汉子,原来是北丐帮的六袋堂主。当年追随将主武仙在蒙古和金国之间摇摆,很是打过一些大仗。后来武仙军溃,他拉了自己的心腹夺取了空虚的邓州,金国朝廷也一概加以追认。虽然将主武仙也正向自己靠拢中,但是他对继续追随这个破落将主已经没有了半点兴趣,只想好好保留着自己的实力,在蒙古人那里换一个好的出身。
现在却有一队剽悍轻捷的骑兵在和他捣乱,到底是谁在打自己的主意?自己邓州粮食本来就不多,再失掉对四下乡村的控制,这个冬天要怎么过?他一边抽调了四千比较得力的部队,包括自己的命根子五百马军。去四处搜索打击这支幽灵般的骑兵,一边赶紧着人联络耿大嘴这个地头蛇,他的消息应该灵通许多。都是老行伍了,知己知彼的事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那队骑兵,自然是我派出去的。邓州城池是我无法靠硬攻打下来的。我和慕容复,还有现在隶属军谘府,军官培训班的一些优等生参谋在一起谋划了好些日子。在获得虎嘴寨这个稳固的基地后,就计划先分邓州兵势,以完颜忽喜动摇邓州军心。争取在野战中击败邓州军主力。利用敌人对我实力和目的不明的优势,以大胆果敢的会战击败敌军,进而夺取邓州和枣阳。
所以我先把骑兵第一指挥这个老底子放了出去,先吸引敌人分兵报复。其他的再根据原定规划和敌人的实际反应再决定何时何地发起会战。
在这几天里,我除了处理一些公文。就是很悠闲的和慕容复在练些武艺。阵上杀敌,我觉得还是要习练些枪法。慕容复拿出杨家枪法和岳家枪法让我挑选。还说杨家枪法冲杀决荡,一往无前。而岳家绵里藏针,风雨不透,也最有大家气质。言下之意就是劝我学习岳家枪法。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学习杨家枪法,现在不是我坐镇中军指挥若定的时候,势力太薄弱啊。更多需要我做一个骑将的角色。岳家枪法,还是等以后吧。
长枪在院中大开大阖,卷起枯叶尘土。最后一记直刺,枪头整个没入了一株大树之中。大树一阵颤抖,终于寂然不动。
我收起长枪,看着慕容复和木婉清。两人对望一眼,慕容复笑道:“将军,我发现这世上当真是有习武的天才的,才不过三天的日子,将军已把这杨家枪法完全掌握了,发力架势,竟是无一不法度森严。更难得的是那种凌厉无前的气势,也完全使发了出来。属下只能说佩服二字。”
我擦擦汗,笑道:“这还不是你这个师傅教的好?…………婉妹,你觉得如何?”木婉清扁扁嘴,不甘心的承认道:“这阵上杀敌的工夫,我怕是不如你啦。”
正满心得意的时候,一个参谋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份文报。我也不接,随口问道:“什么事情?”
参谋行了个军礼:“将军,哨探回报,邓州军四千余人,还有数百马队,被我们骑一指挥,正望确山方向引来。”
我笑着一拍手:“终于来啦!这下正好见识一下邓州军战力到底如何。慕容,传令动员。婉妹,你盯着那个邓州派来的使者,我们事先拟订的假情报,按顺序一份份的给马万龙传回去。咱们有心算无心,这一仗有打头。”
说着就去扎束我的盔甲。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向身边的杨过吩咐道:“去,告诉完颜忽喜,他可以去邓州了。他这个说客在前面说,咱们在后面狠命打…………杨过,你伤大好了?现下这可是一场苦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