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我都没怎么睡觉,都和沈青凤她们说着分别以来的离情别意。转眼就到了天明。我顿时就急不可耐的去找康用。
康用和沈涵阳正愁眉苦脸的在一处对坐,见到我进来,双方见礼已毕。康用就先问我了:“雨公子怎么带了一大队人马过来的?这些子人马兵强马壮,不象等闲之辈。”
我心里微有得意,把过往情况娓娓的说了。听的二人合不拢口。半晌沈涵阳才一翘大拇指:“了不起,雨公子一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白手起家,沈某实在佩服得很,凤儿和仪儿跟了你这么少年英雄,也实在是她们的福气。”
对二女的师傅,我是不敢失了半分礼数,忙站起来施了一礼:“沈大侠太谬赞小子了。在下不过误打误撞,实在侥幸得很,之前未得沈大侠认可,就和青凤可仪私下定了终身,正惶恐得很,大侠还如此夸奖,实在是当不得的。”
沈涵阳微微一笑:“我这里局面小,日子苦。连我这个当家的在这年月都要自耕自食,我心下总觉得屈了我这些徒弟,现下他们有了好去处,我欢喜也是来不及的…………”他神色郁郁:“我们这些都是汉人,说句辱没祖宗的话,大宋丢下我们已有一百多年,我们这里汉人都死心塌地的当了金国的百姓,我的祖上还是当年八字军的头领!现下蒙古人打了过来,更拿我们这些汉人当猪狗一般,杀戮也惨到了极处,这次康大人过来,说起内附的意思,我们这些人都是极愿意的。只恨没有什么功劳自陈,不过雨公子既然来了,此行本来就是以你为主,我们古剑坞的几百子弟,都奉雨公子号令,再没有二话的。”
我又连忙谦让,康用见我们尽在那里闹客气,大不耐烦。扯了我一下道:“雨公子,现下局面很不乐观,我们还等你拿个主意呢。”
我有些诧异:“又怎么了?”康用摇头道:“我虽然到了地头,但没了你的音信,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复命,就在这里耽误了下来。洛阳周围打得是乱纷纷的,我们也是过得提心吊胆,前几日还有一队人马传了个讯息要征粮,说是投降蒙古的金兵,怕不有二千来人。坞里倒是有些粮食,外面田地怕那些人糟蹋,青斯斯的麦苗都给我们连夜收进来啦,但是他们指日还要再来,领头的是金国原来晋阳公的儿子郭平,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沈掌门有两个美貌弟子,还指明要献上。不几日就要过来,我们正愁这个事呢。”
妈的,和我抢女人?我顿时无明火三千丈。晋阳公郭文振是原来金国河朔封建的九个王公之一。领兵在河东山西抵抗过蒙古入侵,不敌战死后,残部被赶过了黄河。没想到儿子这么不争气,居然降了。他的二千人马怕也是百战之余,很不好对付。不过我这一路过来,早不是以前那种事事都怕的个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放开了这个心思,回头向康用严肃的问:“你们过来的船可在?你手下还有多少人?”
康用一楞,回答道:“船藏在沿河的港汊里,建了一个小船坞,我们放干了坞里的水,只要再把水放进去就能用的,我手下还有三十来人,如要用船是尽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