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元的话就仿佛让高经堂吃了一颗定心丸,立刻安排心腹手下去将东西找来,他的这种反应也让叶落微微有些失落,原先因为身怀各种药方与药草药理的信心瞬间被打压了不少,这也让她意识到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古代人忠诚的时候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但不代表着这里就是缅甸园,实力、势力同样也是某种场合的通行证。
不过叶落始终是叶落,前世的摸滚打爬让她的心智比任何人都要强悍,仅仅低落了一瞬间她就又满血复活,现在被人质疑又怎样?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的人对自己的方子做到如同治军严谨的jūn_duì一样,令行禁止!
不多时,就有人拎着一个大桶走了进来,而在这之前,李敬元早就找了一个理由偷偷溜走了。
恶臭蔓延,苏紫眉头一皱,后退了几步,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叶落也是苦着一张脸,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不过喂药这种事情还是别人来的好。
“高大人,现在考验你对夫人感情的时刻到来了。”她郑重的拍了拍高经堂的肩膀,然后一溜烟儿的闪到了苏紫的身边,用手指堵住了鼻子,“加油啊,只有当她胃里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才能停。”
“好。”高经堂点点头,让人准备好了温水、盆子、毛巾,这才挽起了衣袖,用碗将桶里的粪水一点点的灌进了夫人的口中。
叶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身位郡守、养尊处优的高大人没有丝毫嫌弃的喂自己的妻子喝恶臭的粪水,肮脏的东西浸湿了他华贵的衣衫,而他的表情却如同做什么最为神圣的事情一般,没有丝毫的埋怨与嫌弃。
“大人对他妻子真好。”叶落不禁有些艳羡,很多女人都希望这一辈子可以找一个这样温柔、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夫君,她也不例外。
“千金易得,有情郎难求。”苏紫的眼眶有些发红,她连忙偏过了头,将泪水逼了回去。叶落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安慰的抱了抱她,“是想爹爹了吗?”
从她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唯一的印象也只是娘亲房间中的那一幅画。
“都这么久了,娘有你就够了。”苏紫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笑意,“现在你的医术就连娘亲都赶不上了,以后就算是没有了我,你跟邪儿也可以很好的生活了。”
“娘,你在说什么傻话!”叶落瞪了她一眼,“以前是女儿不懂事,以后您还要跟着我好好享福呢。”
“好好好,享福。”苏紫拍了拍她的手。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内室已经传来了一阵阵呕吐声。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落听着里面的声音弱了下去,这才赶紧走了过去。
“好了好了,然后收拾一下,我要给夫人施针。”
“好。”高经堂点点头,唤人找了干净的衣服与被褥,收拾好了一切,屋子里又燃起了香料,摆放着各种鲜花,借此来驱逐那些臭味。
叶落从药箱中取出了针囊,“便盆准备好了么?”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在后面。”高经堂精神焕发,一身墨绿色的长衫将他的身形衬托的越发修长,除了上位者的气质,又为他添了一抹属于文人的书卷气,让人好感顿生。
“丁大哥,你以前给人施过针么?”叶落一边将针插在了女人的穴位上,一边问道,她的这种模样让高经堂的心不自主的揪了起来,他想要提醒叶落施针要认真,可又怕打扰了她,所以一张脸憋得如同便秘一样。
“简单一些的没问题。”丁蟒此时特别感谢尺墨,要不是因为那家伙懒,他们几个人也就不会对人体的穴道特别精通了。
“很简单的。”叶落的整颗心此时也彻底的放下了,也不再说话,专心的替女人施针。
大概一刻钟之后,她长出了一口气,起身让开了位置,将一根银针递给了丁蟒,“在穴位上,加入内力,针深一寸。”她伸手在女人的腹部某个地方摁了摁,“可以做到吗?”
“好。”丁蟒接过了银针,吐出一口气,大步朝前一迈,出手如电,内力顺着银针倾泻而下。
一寸,一点不多,一点不少,这份控制力让叶落也不禁感叹了一下,果然有内力的都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