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原来尚……”,安楚婕的唇形定在那里,声音突然消失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欲言又止。
“怎么了?”,齐阮正被她带到兴头上呢。
“没什么……总之它还可以用来做药材呢。”,话说到这里安楚婕便不再做声,她转过身,闪烁在眼里的星星点点也慢慢熄灭。
她想起尚卓熙说过的话,她说她跟她妈妈有着一样的好闻的木槿花味道,她说她就像它们一样……可是事实很好地证明了,安楚婕并不像它们,因为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坚持和永恒,时间长了,安楚婕甚至都分不清了到底是尚卓熙不要了自己,还是自己放弃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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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潇潇下落,像针尖一样细,一串串不停地洒向大地,仿佛要洗净残冬留下的斑斑痕迹,让万物复苏,然而,总有人不喜欢这绵绵的春雨,至少尚卓熙不喜欢,因为它洗不去心里的疤,对于她来说,雨水也是很脏的具有腐蚀性的一种东西。
“等了多久?”,尚卓熙将雨伞收起,皱起的眉头在看见汪诗俪后渐渐舒展开来,看得出在座的女孩有精心梳妆打扮一番。
“没有啊,刚来没多久。”,汪诗俪迎着尚卓熙站起来,体贴地将她鼻尖上的雨珠拭去。
“想吃点什么?”,声音是空姐的职业腔调。
“点你喜欢的吧。”,对于汪诗俪会选择这家餐厅,尚卓熙感到有些意外。
这家餐厅是尚卓熙曾经常常带某个人过来的地方,这里的装修很独特,不普通常规,却也不繁杂,层顶都很高,所以一进店就会感到很宽敞,有音乐的时候声效环绕效果也不错,餐厅陈设也很清晰,让人一目了然,重要的是,每道菜的口感和卖相都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客流量很小。
午时的餐厅很安静,除了餐具间碰撞的声音,能听到地便只有窗外那些淅淅沥沥的雨声了。
“……尚卓熙,你能说几句话么?”,汪诗俪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忍不住先开口了。
尚卓熙看了看对面的人,笑了笑,不做回答,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何况她刚做完两场手术,饥饿和劳累让她并没有什么心思和人交流感情。
“呐,尚卓熙,我这次请你吃饭呢,主要是想感谢你,还有就是……我可不可以跟你交个朋友?”,诗俪小心却又满怀期待地问。
朋友?尚卓熙莫名地反感这两个字,反感这样一种关系的存在。
“嗯?”,尚卓熙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口里最后的食物咽下,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我说……我想了解你,我看你……好像都是一个人。”,汪诗俪看着她那明亮的眼眸,它们如同辽阔的蓝天那样透澈,却又充斥着莫大的孤寂。
尚卓熙看着汪诗俪,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跟我说吧,也许我帮你了你,但起码我能帮你分担一点嘛。”,汪诗俪十指紧扣。
“为什么?”,尚卓熙挑起眉,她不明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想要了解靠近自己,而且她跟自己接触得并不多。
“因为……你……我,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啦~”,汪诗俪有些语无伦次。
“好人?”,尚卓熙哭笑不得,笼统的词,模糊的理由。
“对啊。”,汪诗俪用力点点头。
“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好了?”,尚卓熙抿一小口茶,双手撑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汪诗俪那张急得有些发红的脸。
“你送我回家啊,给我看病啊,还有……答应出来跟我一起吃午餐啊。”,汪诗俪撅起嘴,食指轻点着桌面。
“这样就叫好了?”,尚卓熙无法理解她心里认为的这种所谓的好。
“不然呢?”,汪诗俪反问起来。
“那只能说明你一点儿也不了解我。”
“那就让我了解你啊。”,汪诗俪很快地接过话。
尚卓熙淡淡地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事物呢,都是只可以远观的,好比一团绒绒的毛球,你走近看它,触碰它,被它的毛刺伤后你才发现它原来是只刺猬,又或者,你看到的月亮总是柔和而美好的,却不知它表面有多少坑洼和扭曲。”
“可你不是刺猬也不是什么扭曲的星球啊。”,你是救人无数的医生欸,汪诗俪实在是搞不懂尚卓熙。
“那我也许比它们更糟糕呢小空姐,如果我告诉你,我总是伴随着……混蛋,自私,人渣诸如此类的词语,你还打不打算跟我做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