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你再说一遍。”，徐羽儿的声音同样很轻，她抬起头看向尚卓熙，端着杯子的手停在空中，杯子里的透明液体摇摇晃晃地将阳光折射到对面那人苍白的脸上，明亮颤动着有些刺眼，尚卓熙不适地将身子往后移了移：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羽儿，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尚卓熙双手抱着臂。

“朋友？”，徐羽儿冷笑一声，含泪痛心地看着尚卓熙，她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尚卓熙面前：

“你把我最宝贵的东西都拿走了你要我跟你做朋友？”，徐羽儿的声音有些细微的变化，此刻她不再是个任性的小女生，而是个受伤的女人，她忍着火辣的灼烧感，昂头将整杯酒吞下肚，“哐”的一声用力地将杯子砸在桌子上。

“我哪里比不上她？！”，徐羽儿直直地俯视着尚卓熙，从头顶到下巴，她的睫毛颤动，挺翘的鼻尖让她看起来那么冷漠骄傲。

“很抱歉。”，这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尚卓熙撑在桌子上，十指紧扣着。

“你抬头看看我！”，徐羽儿提高了音量。

“……羽儿，”尚卓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始终没有抬头看徐羽儿：

“你很好。”

“我不要听你说我好！”，徐羽儿伸手就去掰尚卓熙的脸让对方看着自己，她讨厌极了尚卓熙这样不温不火，对自己丝毫不在乎的态度。

“羽儿你冷静一点！”，尚卓熙站了起来，她也十分反感徐羽儿这种经常性的动手动脚。

“该清醒的是你吧？！她不会回来了！”，徐羽儿放开尚卓熙的脸，将空酒杯满上，二话没说就端起杯子一股脑全部泼洒在尚卓熙脸上，弄得对方措手不及。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尚卓熙全身的毛孔一阵收缩，鼻尖下巴的凉液滴进颈窝，吸附着皮肤刺激着神经，但尚卓熙并不觉得冷，因为她心底的火也燎原般迅速蹿上了心头，尚卓熙的唇角在颤动，这让不仅让她身子极其难受还让她的颜面荡然无存，尚卓熙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几秒种后，她不慌不忙地拿过桌上的消毒卷巾将自己擦干净，歉意地朝受到惊吓的服务生笑了笑：

“羽儿，吃好了我们就走吧。”，然后轻轻拉着徐羽儿的手腕走出了餐厅。

阳光再灿烂也无法使人感到温暖，只有彼此的眼泪和怒火是灼热烫人的，走出餐厅后尚卓熙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两人到了阴冷的地下停车场，尚卓熙用力地将徐羽儿推到车上，钳住她的手腕，将其抬高，幽蓝的眼瞳变得浑浊不堪。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尚卓熙将脸凑近，狠狠地说。

“你放开我！啊~疼！”，徐羽儿皱着眉大喊。

尚卓熙放开手，目光却更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徐羽儿整个人牢牢扣住：

“你告诉我，嗯？！”，尚卓熙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她烦透了。

“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徐羽儿捂着自己被捏疼的手，着急得满眼都是委屈的泪花：

“尚卓熙我能拿你怎么办？”，徐羽儿咧嘴哭了起来，她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一个失败者能怎么样？

尚卓熙双手用力地砸在徐羽儿身后的车上，一字一句地说：

“你这样下去，只会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的关系要由你来主宰？你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徐羽儿放声哭泣着，声音是撕裂的。

“我很累。”，尚卓熙的眼里竟然带着恳求，像是求她放过自己，望着尚卓熙的脸，徐羽儿的心几乎要凉透了，自己为了尚卓熙难道还不够累么？现在她居然先开口说她累了。

每当徐羽儿看到那张她爱的脸，它露出的疲惫的神情的时候，她怎么会不心疼？

此时徐羽儿的态度软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说：

“卓熙，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太任性了，以后我尽量改，这样可以么？”

“这不是你的问题，羽儿。”，如果自己够爱她那么她无需改。

“那是你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卓熙你告诉我，哪怕只有很短的一瞬间。”，徐羽儿毫不退让地望着尚卓熙，不停地吸着鼻子，肩膀抽动着：

“回答我，有没有？”，这是徐羽儿鼓足了勇气才敢问的，她也不想再欺骗自己了，只是还是想听尚卓熙亲口说出来。

“没有。”，尚卓熙很快地如实回答，她永远都是这样，伤害你的时候连缓冲的时间都舍不得给你。

徐羽儿全身开始颤抖：

“那那天在车上的时候你也一点都没有动过心么？”，徐羽儿失声痛哭，此刻她脑海里只有尚卓熙那天在她耳边呼吸的声音，和她低眉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尚卓熙果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