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睡觉的人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声弄醒,下雨天的空气是无比新鲜的,不算是太宽的床轻轻托起她的身子,房间里很温暖,四处都弥漫着让人舒心的味道,尚卓熙难得的睡这么好,不过让她惊讶的是,她居然睡在安楚婕的床上,这也是她第一次睡在某个人的床上,那安楚婕呢?
尚卓熙起来的时候安楚婕已经出门了,餐桌上有还冒着热气的粥,尚卓熙闻闻味道便知道那是安楚婕自己煲的,她的心情愉悦起来。忙完洗漱后尚卓熙将它们全部喝下,放下碗,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尚卓熙又开始变得不安,安楚婕好像对自己还不错,如果是以前安楚婕这么对她的话,那还说得过去,起码她是爱自己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安楚婕会不会是只为了“还债”才对自己这么好的?之前对安楚婕存有的那么一丝丝的心疼在尚卓熙思忖片刻后荡然无存,她决定要将安楚婕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一定不能对她心软,因为她只是“还债”的,她一点也不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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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易恒出其不意地钻进伞里从后面抱住前面的人,安楚婕明显吓得抖了一下。
“又不打伞,小心感冒了。”,雨水滴在易恒那张愉快的脸上,安楚婕将它们擦干。
“我身体好着呢。”,易恒没有再提要带安楚婕离开的事情,他想她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他会耐心地等。
易恒将安楚婕带到一个破旧的工厂房,房顶呈拱形,雨水沿着边滴滴滑落,由于常年日晒雨淋,墙上的涂鸦已经晕开模糊,易恒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那扇已经生锈了的铁门,嘎嘎作响的大门也打开了易恒所有的记忆。
走进去安楚婕便闻到了一股湿重的潮味,屋内的涂鸦面目狰狞地望着门口的两个人,水泥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一些铁片,棍子,木头还有一些支架之类的,她看着易恒拿起那把靠在墙角沾满灰的吉他,低头调着音,然后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铁片,就那么站着,为他对面的女孩弹奏起高中时第一次为她写的歌。
这里有太多易恒的回忆,墙上那些乱红,不是胡乱喷的,而是他们曾经洒下的血,躺在地上的那些木头和铁棍则多年前那场激烈战争的残痕。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鼓手矮子掰下椅子脚,揪着自己的领子红着眼眶狠狠质问他到底是选择他们还是选择现在站在门口的女孩的样子,他回答不出来,一切都在他的沉默中爆发,像无声电影一样,漫天飞舞的键盘琴键,滮洒的鲜红,四个人的扭打撕扯……总之那是一场令他心碎的战争。
腐锈的钢弦发出来的声音是那么暗哑,而他唱的却是轻吟明亮,唱歌的和听歌的人也都红了眼眶。
易恒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安楚婕,她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有多少希望的力量,就能承受多少失望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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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开一点,手拿近一点,那是饮料不适手榴弹!”,摄影师因为模特的心不在焉而恼火,杨依洛一心只想着一会儿要去见年梓淳哪有什么心思欣赏饮料的价值,何况还是自己不怎么喜欢喝的汽水,可是不让摄影师满意的话她就别想早早收工去找年梓淳。
年梓淳正在餐桌上和华三吃着晚餐,安静祥和的气氛被短信铃声打破。
“小恶魔”三个大字刺中了年梓淳的眼
“梓淳,你在家么?一会儿我过来找你。”
“怎么了老婆?”,华三从没见过她如此凝固的表情。
“哦,助理发来的,工作上的事情,没事。”,年梓淳淡然地放下手机露出一个让对面的人安心的笑容,这是年梓淳第一次对胡兴华有所隐瞒。
杨依洛要来,年梓淳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她隐隐感觉到那个小恶魔的存在并不是那么简单。
“好的,我在家。”,年梓淳吃完饭后给杨依洛回了过去,也好,这样正好自己老公在家,也许能让杨依洛明白自己是有家庭的从而不再那么放肆。
杨依洛收了工便直接往年梓淳的家里赶。
呀,好像她老公在家,呀,她老公还出来了,站在房子对面的杨依洛急中生智脱下高跟鞋提起手就快速地冲向房子侧边的花丛中探起脑袋看着门口的年梓淳在跟她老公说些什么,完全顾不上脚上的刺痛感和冰凉。
“不要太晚了。”,年梓淳摸摸华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