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教室的那一瞬,阳光照射到身上,方毅感觉自己追寻武道的信念在无形之中又加深了一些。
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明悟:原来修行并不只在练功的时候,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修行的源泉,心境的历练有时候比武功的历练更为无迹可寻。
方毅体会和巩固着刚刚的心境,并没有坐车回家,而是通过步伐,在人群之中漫漫穿行。
墙体荧幕上播报的依旧是和聂天河叛军有关的新闻,有的也在滚动播放扑克牌通缉令,其中就有方毅的父母。
方毅再次看到了这些照片,从心境的体会中回神过来,轻轻叹了口气。
父母的抛弃,在他心中依旧是一个不可化解的结,而且他很清楚,如果任之不管,这个结会越来越大,影响到他未来的武道修行,所以,必须要尽快将这个结给解开。
想要解开心结,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直接面对,换在方毅的这种情况,便是要当面问询父母,得到一个答案,无论那答案是好是坏,都将有解开心结的可能。
火星,多么遥远的地方,而且如今两星之间对垒森严,如何才能进入到火星上呢?
方毅先是想到了周海,可是又立刻否决。
周海本身是特查组的人,从家里被安置摄像头可以知道,特查组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相信方毅无辜。方毅若是提出要去火星,不被怀疑才见鬼了,没准真要被抓紧监狱严加审查,而周海也多半不会冒大不韪送他前往。
要不然就通过蛇船,以偷渡的方式前往火星,虽然旅途中暗藏危险,但却是最实际的。不过想要上蛇船也不是那么容易,巨额的上船费用就不是现在的方毅所能支付得起的。
赚钱,必须要尽快赚到一大笔钱!
方毅给自己确立了一个短期目标。
不过这可让方毅犯了难,没有一技之长的自己,做什么才能很快赚钱呢?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方毅看了下,是不认识的号码。
事实上,他的手机里,就只有爸妈的号码而已,只是从他出院以来,他就没给他们打过,想必打也没用,现在的通讯业虽然发达,但也不可能把信号一直辐射到火星上去。
“喂?”方毅接通电话。
“谁让你退学的?”那边的语气很不好,带着焦急的意味。
方毅分辨了一下,才听出是刘泌的声音,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知道了自己退学的事情。
“你说话呀?为什么要退学?当时的情况我看得很清楚,你虽然出手重了点,但有约在先,错不在你,就算要处分也不用退学啊!再说校长他们也没说要你退学……方毅,你听我说,快点回学校来,我要当面跟你谈谈。”
感受到刘泌话语中丝毫没有作伪的真心关切,方毅这颗因为最近的事情对人情变得淡漠的心中,涌出了一丝丝的温暖。
爸妈不要我了,在这个世界上,却始终是有人关心我的。
方毅的声音不由地温和了许多:“刘老师,谢谢你的好意,退学这件事和之前的事情无关,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一时冲动,我觉得退学对我来说可能更好——”
“什么叫这样对你更好?退学有什么好?对你这样大的孩子来说,读书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刘泌有些气急败坏,又耐下姓子劝说:“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不能自暴自弃啊,眼下就要高考了,你现在退学,就算想要到别的学校去,别人看见你的档案,也不会接收你,你要为你的将来打算……”
“真的谢谢你,刘老师,可是我已经满十八岁,从法律上说已经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你劝我也没有用,你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样一个学生吧……”
方毅不等刘泌再说话,切断了电话。
默默地在心底对刘泌说了一声对不起,方毅提步向住所走去。
当方毅来到住所门口的时候,当即愣住了,对站在门口的人说:“刘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刘泌看到方毅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就觉得特别生气,气呼呼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的学生要退学,难道我这个班主任不该过问?”
方毅看着刘泌气鼓鼓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觉得十分好玩,呵呵一笑,说:“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话吧。”
刘泌一愣,才发现自己似乎太过激动了,相比之下倒是方毅比自己这个做老师的更要沉稳许多。
其实她在来之前,也是想要冷静地和方毅好好谈一谈的,但是一看到方毅那副样子,火就莫名地不打一处来,什么沉着冷静严肃认真都忘到脑后去了。
借着进屋的机会,刘泌调整着情绪,打量着方毅的住所,轻咦一声说:“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收拾得倒挺干净的。”
方毅自认没有太多优点,爱干净算是一条,他见不得房间脏乱的样子,几乎每天都会搞一次卫生,东西收捡得也很有条理,全无一般单生男孩房间的脏乱。
方毅引刘泌在客厅的沙发坐下,说:“刘老师,我去给你倒杯茶。”
刘泌连说不用,方毅却已经走进厨房去了。
刘泌突然发现,自己无形之中好像在气势上弱了方毅一筹,搞得好像自己是来做客一样,全无之前所想兴师问罪的架势,心中连忙警惕,暗暗调整情绪,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跟方毅说,才能劝他不退学。
茶很快沏好了,还没端上来,刘泌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肺的清香。
“刘老师,请用茶。”方毅将茶放在了茶几上,用的是十分古老的青花瓷茶盏,这样的东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普通人想买都买不到,只用真正精通茶道的人,才会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