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暖昧的气氛,月公子微微一笑,便迈步轻移过来,带起一阵香风,有些像蔷薇的气味。严霜有些无措,她还未跟一个男子单独相处过。即使这月公子不太像她心目中的男人,严霜也明白,月公子在她身边的地位,就像姨娘在父亲身边相同,日后她可能会有丈夫也可能没有,月公子都是她的侍人,最忠于她的附属。
严霜猛的站起来,这整个院子都是她的,还计较着什么呢。她转过头对月公子道:“你既已来了,我们便不浪费时间了,这屋子还算不错,你便替我宽衣吧。”月公子应了声,便利落地上前来,解去严霜衣襟上的纽扣,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先是罩衫,然后是中衣,最后只剩一件亵衣,严霜却挡住了他的手:“够了。”她径自走到榻边,把头上的什么珠花配饰,随意地扔到了一旁的柜子上。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藏青的道袍,手一抖便披在身上。
“主子,你……”月公子有些惊讶。一般女修遇见男鼎炉不都是……何况他还是经过挑选的纯阳之体,不是说这样的体质,对女修的吸引力最强吗?
“难道双修非得做那事不可?”严霜挑眉看他,自己可没得心情,同第一次相见的人,做那不知羞的亲密事,本来双修得来的修为就十分不稳定,还在修炼时做那事儿,不是徒惹得心魔丛生吗?严霜不知其他女修是个什么想法,反正她自己是这样认为。这并不是为将来的丈夫守身之类的,那事本就是凡人发明出来,用以提高繁衍的几率,修士去做那事完全是本末倒置。
“来吧,”严霜拖掉了鞋袜,对月公子道,“我想你应该记得双修的口诀才是。”
两人都盘腿,面对面坐着,严霜握住他的手,提醒道:“我要运功了。”虽然这样的接触,对双修的效果并没有做那事来得好,但是根基容不得人一丝懈怠,双修作为一种走捷径的奇门秘法,根本不适合全部化为自身修为,它最适合的是冲击瓶颈时,当作一个沉重的敲门砖,作突破之用。或者那些年纪过大,没办法使修为提升,只能通过增加法力,来增进实力的人。这也是官学容忍甚至倡导鼎炉存在的原因之一,不然这种类似魔道的秘法哪会被官学录入。
月公子一声不吭,他感觉到,严霜的灵力渐渐通过手掌流入他的体内,简单的循环一圈后,带着他身体里的什么东西又流了出去,接着,他就感到一股虚弱感迎面而来。心中颇有些悲凉,他在那里待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严霜从他身体里带走的是什么玩意儿。
想他过去也是风光的世家公子,虽然修仙界大部分往上数有三代人修仙的家庭,都自称修仙世家,但是他的家族却有些不同,因为他们家是出过元婴老祖的,他小时候,老祖还亲手抱过他。他的父母也是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即使后来他检测了纯阳之体这样的鼎炉体质,也没有放弃他,而且把消息死死瞒住,还安慰他,他拥有纯度极高的单灵根,日后定是可以成材的,其实父母怎会不知,鼎炉体质灵根资质一般都极好,只是修为到达筑基后便再难前进一步,非得要那珍惜的天材地宝才能进阶。
后来,家族遭了难,仇家不知怎么知道他体质的问题,竟把他送到了官学,在那个地方,几乎没人把他当作是个男人来看,是的,他也明白,不知自己的主人是男是女,他或她性格如何,是否好伺候,都要看运气。他曾经听过,有男鼎炉逃跑却因身份暴露,被魔道人士抓去,等官学找到人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一身的修为和精元全部化为乌有,不过几天就死了,但那罪魁祸首却已离开了这世界,官学也无从追寻。那时他似乎瞬间就与从前不同了,不管这个在大央仙朝统治下的昆仑大世界是多么美好,是修仙界的“桃花源”,但对他们这些鼎炉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原来他有着父母的庇护自是远离了这些东西,现在却是不得不面对。
鼎炉是修士的私有物,是不被修仙界承认的,自然也不会得到大央仙朝的份例,他满心被仇恨淹没,日后定要那人也尝尝他现在的滋味。修士最爱的人就是自己,不会有例外之事,所以修为就是他的最终目标,而修炼需要的资源却需要主子的帮助。
这时他却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东西流失得更加迅速,顿时骇然起来,主子难道正好身在瓶颈吗,她不是刚刚突破筑基,哪这么快就进阶,他感到身体一阵阵虚弱,眼前发黑,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情,再这样下去,他的修为非得倒退不可,还谈什么复仇之事。他有些惊慌却又不敢乱动,按官学善待鼎炉的规矩,主子是不会伤他的性命的,但是若是发怒了,就完全不同,即使他的真的死了,官学最多就把主子关几年紧闭,和闭关无甚差别,但若他死了,谁还能为家族报仇。他强忍着内心的紧张重新闭上了眼。
幸运的是,严霜不久便收了功,她复又睁开了眼,对月公子道:“这次辛苦你了,便回去好好调养一番,我会让殷红拨些丹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