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皱的脚背,光着,缓缓在晨光里行走。
开春尚有些冷,冰凉的地砖让光脚走来的老人毫无知觉,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单衣长裤,上面沾着血迹,右手缠着绷带,面无表情下,眉宇间透着哀伤。老人低着头,空中含煳不清的说着让人听不懂的音节。
街道上人来人往,这样的乞丐倒也没人理会,只是掩盖口鼻受不了他身上带着的血腥味,如是往日,早有街道司的人上来驱赶,但今日却没人过来。
“那人有些眼熟啊”
“怎么乞丐开始出现在这里街道司的人干什么吃的。”
有人想要上去,走了几步皱起眉,又退了回去,看了一眼走在街道中间漫无目的的老人,立即转身离开。背后指指点点的说话,隐约的让行走的身影颤抖,头低的更低,行走间,他找了一个少人的胡同,靠墙坐下,嘤嘤的发出哭声。
窜街走巷的小贩从旁路过,奇怪的看向他,有人嗤之以鼻,吐了一口口水,有人停住脚步或许见到一个老人独自在那里哭泣,也有些伤感,便是丢了什么东西在对方面前。
一块快要吃完的饼子,落在老人的脚边不远。蔡京哽咽着,看到脚边那一小块饼子,停止了哭音,仅剩的一只完整的手掌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
老人已有一日滴水未进了
街巷外,人群错落中,有番子正要过去将那张残缺的饼子拿开,刘瑾把住旁边人的肩膀,摇摇手指,“不需要你去。”
他颔首望过去,视线的对面,街巷阴暗的角落,一道身影窜了出来,将地上那小块饼子抢在手里,老人眼急扑过去,那边一身衣衫褴褛,头发糟乱,满身污垢散发恶臭的乞丐恶狠狠的将扑来的身影踢开,张口就将饼子吃进嘴里,吞下肚子。
随后凶狠的瞪了瘫软在地的老人一眼,转身又躲进了阴暗的角落躺下,抓挠虱子,像是在等待黑夜的到来。
“呜呜啊啊啊呜”
地上,蔡京呜咽着嘶哑的哭叫,无指的手掌包裹着在地上拍着,鲜血渗出绷带流在了地上,身子缩卷滚动,撕心裂肺的的痛哭起来。
巷外,注视这一幕的刘瑾眯起眼睛:“右相啊当今右相沦落到,连乞丐都可以欺负的地步,啧啧”
副手点头,不屑的冷笑:“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督主,咱督主夫人多好的人呐,我等在外杀生杀死,这帮文人却在背后搞鬼,弄的夫人都不见了,要是换做是我,非扒皮抽筋不可。”
“你?哼管好自己。算了,不说这老家伙,你们好好盯着,咱家也要去用饭了,可别让这家伙吃一点东西,督主说了要饿死,就不能死在其他上面。”
“百户大人放心就是,兄弟几个还是晓事的。”
刘瑾点点头,带着几名番子转身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那副手招招手,“都散开,等会儿有人来顶班,你们先盯着,咱家去茶肆喝杯水,方便方便。”
“是!”手下人拱手
金梁桥,街巷的另一侧。
阴暗角落里发生的事情,在充满晨光的街道上无人注意过去,对面的茶肆二楼,老人的儿子之一的蔡死死抓着茶杯,他的对面是坐落一名女子,头戴红色鲜花,一身红色罩衣衫,裙摆拖在脚背,精致的面容上,皱着眉头,多了些许愁容。
不过,她对面的男子却是无心欣赏了。
“我爹他东厂那帮阉人岂能如此做事欺人太甚。”
愤慨中,蔡的声音有些大了,让邻座的几人目光望过来,对坐的女子踢了踢他脚,压低了声音:“七爷慎言那日东厂进府抓人,我与夫君听到动静时,已经晚了,所以立即从后院逃出府邸来寻你,免得你被东厂的阉人抓获。如今蔡相周围全是东厂的番子,上去必是落入对方圈套里,在你之前,已数名蔡相门生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