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蕴秋笑道:“或许是胭脂小姐给改了一下,我那吊坠做的本来也是不伦不类。”
此时,后面已经有两个少女捧着铺了红绸的托盘出来,移月楼也渐渐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台上,胭脂的丫鬟笑了笑,随手一掀,掀起红绸,灯光照耀下,那蓝宝石的挂坠儿已经换了条银链子变成项链,的确色泽光亮,很是精美。
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儿。
“…………”
好多人失望不已。
有人失笑道:“姑娘,你家胭脂小姐也太容易哄了。”
“就是,这类宝石打磨的如此光滑,的确价值不菲,也很精美漂亮,可我们送的礼物,也没差到哪里去。”
一般来说,这样的礼物夺得胭脂的欢心,也不是不行,可这一回是胭脂小姐第一次把礼物拿出来展示,大家都很期待,所以哪怕东西其实不错,他们也有失望的感觉。
那小丫鬟神秘地眨眨眼,笑道:“大家不要着急,慢慢看。”说着,便从托盘里小心翼翼地拿起项链,又有两个丫鬟捧着烛台到台上。
后面立时有龟奴过去,落下窗帘,整个移月楼的大堂,立时昏暗下来,只有台上的烛光最明亮,众人不自觉被她们的举动吸引,看了过去,便见小丫鬟讲手中的宝石凑到烛台前面,轻轻旋转。
忽然间,众人的眼前一亮,有人受不住亮度,忍不住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就见宝石行程一道光柱,笼罩了整个大堂。
胡先生愕然:“这是……”
他们好像一瞬间从移月楼来到泉州的席夏山,能俯瞰泉州城内的市井,也能看到波光潋滟的溪水河流,宛如真实的画卷在眼前拓展开来,延伸到脚下,有人都忍不住想伸手把一整座山峰拾起来拿在手中。
整个移月楼安静的落针可闻。
等到烛台的灯光暗去,美丽的图画一晃,消失不见,大堂里大口大口地喘息声响起,大约是刚才过于震惊,忘了呼吸。
卫王还好,更精彩的场面他都见过,并未失态,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定力了。
“这是什么?”
静了一静,移月楼嘈杂声四起,好些平日里十分注重风度的文人雅士,都忍不住走到台前,要去仔细看一看,幸好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至于过度失态。
那小丫鬟笑道:“我只是个小女子,见到此等奇景,和各位一样惊讶,还是让它原本的主人给大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何?”
一群人都回头去看杨蕴秋。
杨蕴秋点点头,走过去随意地拿起宝石,挨着给这些客人看:“其实就是雕刻的一种,是微雕。以前也有奇巧技人能以径寸之木,雕出宫室,器皿,人物,鸟兽木石,这个和那个的原理差不多,我也是用来练习手的稳定度,才试着雕刻,这次出来匆忙,未曾来得及备礼,只能送了自己把玩的小物件,希望胭脂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他特意轻描淡写,可人们还是大为惊讶,不说这宝石十分硬,雕刻困难,就是在这和拇指差不多大的宝石上,雕刻出大半个泉州城的工夫,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不过,大家虽然惊讶,也没多说什么,此时匠人的技艺,本不很受重视。
胭脂的丫鬟莞尔一笑:“孙公子哪里话,我们家小姐着实喜欢的紧,还请公子千万不要爽约,奴就在门口静候。”说完,她便走了。
最后这一场重头戏落幕,宴会也到了尾声。
胡先生把杨蕴秋介绍给几个自己的好友,带着他认识了不少人,也算是引荐他进入泉州的文人圈子,便放了他去和美人相会。
能得胭脂这样的名妓垂青,那是雅事一桩,当年孙兆阳就是因此成名,胡先生一点儿都不觉得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郎和胭脂约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