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在刹那便已发生。
“这是?”
暮东流眼中神色骤变,他伸手去感受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不可说,自己慢慢感受吧,我只是送给你,能不能睁开此目还要靠你自己。”
那石棺答非所问。
“你现在吃了这头千载寒螭的元丹,再加上这阴阳之地所蕴的青莲,肉身已后返先天,通体筋脉更是无阻无碍,好好准备吧,还有几近五年的时间就该走了。”
说完,似乎无视了暮东流的反应再次沉入寂静。
暮东流望着天空,又看了看脑海中的石棺沉默许久。
“五年,够了。”
他将那寒螭独角还有圆月弯刀负于背后便脚尖一点,提气一运之下,人顿时已如一缕清风而起。
所过之处似乎风雪都在渐渐凝结,那是他无意散发出来的寒。
“这幅异人的样貌。”
暮东流像是想起什么,下一秒,只见他面上正快速凝结出一层冰晶来,眨眼而已,一张冰面具已覆在脸上。
……
秋,木叶萧萧。
街上的尽头,有座巨大的宅院,看起来也和枝头的黄叶一样,已到了将近枯落的时候。
那两扇泉漆大门,几乎已有一年多未曾开过了,门上泉漆早已剥落,铜环更是锈迹斑驳。
高墙内已听不到人声,只有在秋初夏末才偶然会穿出秋虫低诉,但这样,却更加衬托出宅院的寂寞和萧索。
但,没有人会小瞧这座宅院,只因为它也曾辉煌过,因为就在这里,已诞生过七位进士,三位探花,其中还有位惊才绝艳,盖世无双的武林名侠。
可是,这却不是全部的理由,只因为这座宅院现在的主人是一个人的徒弟,尽管那人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不曾出现,也许他已经折戟在未知之地,但没有人敢去冒犯他。
巷堂里有个小店,前面卖些粗浅的饮食,后面有三五间简陋的客房,店主人孙驼子是个残废的侏儒。
只是,原本往常一天都不见几位客人的小店却在今天有些不同了。
先是两骑马的怪人,为什么说他们怪?那是因为普通人打探消息又怎么会是一钱银子问一句话呢?
而接着,不到半个时辰店里竟已来三四批客人。
似乎,今天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
正待众人刚落坐没多久。
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已多了一个人,似凭空出现,众人几乎没听到半分风吹草动。
待看到那人装扮和脸时,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视线,那人竟是一头及腰披散的雪发,脸上带着一张寒冰面具,最令所有人心惊的是他那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几如雪色琥珀,冷的让人心底发寒。
待他走过众人坐到角落一张桌子的时候,立时在场所有人都满目恐色,面容惨白,只因他们看到了一把消失了两年的刀。
“来壶酒。”
清冷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店内一个老人和一个酒鬼忽然身体一动,一个辫子女孩眼神转动不停。
“你们还不能走,有人还没到。”
暮东流眼神不动,慢慢开口。
霎时,原本几个心惊胆战已离开桌子准备离去的人身体忽然闻声一僵,面如死灰。
只是一句话便让他们差点软到在地。
“来了。”
暮东流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话落,只见门口出现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穿着颜色极为鲜明的杏黄色长衫,只是他们虽到门口却没有进来,而是垂手恭敬的站在两侧。
接着,一个很年轻的少年人背负着双手走了进来。
这少年人也是一身杏黄色长衫,长得很秀气,态度很斯文,只是和那四人唯一不同的是黄衫上还镶着一道金边。
他先是看了眼僵立在那不动的六个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然后视线已看向馆中一个面色苍白的瘦长汉子。
冷笑一声,他刚欲转向的身体忽然一楞,然后慢慢又转了回来,看向馆中的一处角落,眼神猛然满是惊惧。
此刻即便是他,龙凤双环的亲子也不免眼神紧缩,额角生汗,他那挥剑无数次的右手在轻微的颤抖。
他看到了一把刀。
那人却没有管他,自顾的喝着酒,于是馆中僵立的人又多了几个。
孙驼子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为何每一个人进来之后看了一眼那人便不敢再动僵立当场,好像被人点穴。
尽管此刻馆中的客人比平时多很多,可他却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比没人的时候还要静。
当然,只有一个声音,一个人倒酒饮酒的声音。
过了许久,终于那人的酒喝完了,要等的人也都到齐了,他眼神缓缓看向了那些僵立的诸人。
“看来,你们已经忘了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