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很少给北疆那边送信。那个那年打马归来的阳刚冷厉的男子,一别就两年。朝堂上总是晦涩紧张,薛茗予不敢有丝毫不合适的言辞流落他人之手。不过从北疆却是陆续有些精致的玩意儿送来别院。薛茗予把玩过就都单独装了箱笼起来。她想着,若是多少年以后,这些覃纭修送与她的东西,是不是会在子女成家时陆续的分了出去。
沉闷了两年的艳京,在秋末压抑到了极点。圣上去西山狩猎,遇上行刺。八王爷护驾受伤,二王爷被责罚守卫不当勒令禁足思过。溶音说了好些消息,印证了这场狩猎意外的种种线索。薛茗予无心去听,却是在想,那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此刻看着儿子们越来越斗到台面上了,内心该是多么荒凉。那他将最爱的儿子撇得远远的不闻不问,会不会也是一般痛苦?
不过十四岁这年的冬天也是有好消息的。八王爷养伤,二王爷受罚。北疆却是给薛茗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覃纭修再次立功,又要在春节后回京述职了。溶音刚刚告诉她,没过一个时辰,卫妡冉就亲自来了别院要告诉她,让她又是感动了一回。
于是这个春节,虽然还是她一个主子在别院,却比往年要热闹的多。薛茗予亲自动手,和陆伯家的一起置办了不少冬天的腊货,大厨房的院子里挂满了长长短短肥肥瘦瘦的各种肉类,太阳光晒得滴油,还没进院子就闻得到腊肉香。陆伯从庄子里带回一些农户家自己酿的烈酒,薛茗予找出夏天藏在地窖里的青梅和柚子,泡了两坛,埋在朝花夕拾的榕树下。埋的时候她还在想,若是以后有了女儿,出生的时候她定然要泡了几坛好酒,也埋在这榕树下。到了女儿出嫁,再挖出来一边喝一边掉泪。
带着期待些许忙碌的日子里,心情一别于沉闷的艳京,薛茗予觉得艳京的冬天都不似往年那么冷了。或许三个年头过去,已经不自觉的就习惯了吧。内心的愉悦,也有被破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