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局长不说,薛雯琪也不再追问,这个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年轻人,牵动着众人的神经,所有人都想知道他的名字,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殊不知,不止是其他人想知道他怎么了,就连当事人也想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这是在哪儿,我不是在抗洪抢险么,对了,刚才那个主持人去哪儿了?”
醒过来的年轻人感到自己被压在了一块厚厚的门板之下,胸口有些气闷,脑袋跟住进了一只刺猬似的疼痛难耐。
恍惚之间,一幕幕光怪陆离的影像像电影片段一样在的脑海中闪现,陌生冗杂的信息纷至沓来,一段离奇又精彩的过往印在了记忆中。
“民国二十六年?开什么玩笑,那不就是1937年么?!”
醒过来的年轻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正当他茫然无措时,浓浓的硝烟味,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孔,零碎的枪声,巨大的爆炸声,凌乱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年轻人微微皱眉,挣扎着坐了起来,等探过头一看,当时就楞了。
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坍塌的房屋,破瓷器,烂木头,碎瓦片,黑砖头遍地都是,俨然一副地震灾难现场的景象。
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的片段一下对接起来,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再定晴一看,三观彻底被颠覆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五六个士兵,不过已经是尸体,身上的军装似曾相识,其中一人的枪头上还绑着一面膏药旗。
年轻人苦笑一声,权当自己是在做梦,自嘲道:“这梦做得倒挺真实的,不过一个人打一个小队的日本人,这也太能扯了,拍电影都不带这么夸张的”。
在他的记忆中,他叫陆鹏,一个从淞沪战场一路打到南陵保卫战的独行侠,期间毙敌无数,但也被日军惦记上,现在为了活捉他,不惜出动一个小队的人马专门围剿他一人。
现在应该是日军攻破南陵城的日子,而他则正在和六十几号日本兵在周旋,之前边打边退,已经陆续屠杀了四十来号日本兵,在他被压在门板下之前,狗急跳墙的日本兵数门迫击炮齐发,连同数枚手雷一起落在他脚下,在被迫躲到门背后以后,结果就被轰飞数丈远,醒过来以后就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梦就是梦,即便是梦里走了千山万水,醒来依然还是在床上.....”
笃定了只是南柯一梦的“陆鹏”索性重新躺了下去,现在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已经在大堤上熬了两天两宿,现在的心愿就是能美美的睡上一觉。
只可惜刚一躺下去,身边就传来叽里呱啦的吆喝声,再扭头一看,两把明晃晃的刺刀就到了眼前。
“陆鹏”心中一动,刚准备组织防御的时候,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了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陆鹏”交叉着探出双手,准确的握在了对方的枪口上,接着手腕快速一翻,两把刺刀被他熟练的拆了下来。
趁着两个日军力道用老之际,“陆鹏”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同时握刀的手顺势向外张开,刺刀毫无阻隔的刺穿了两个日军的胸口。
“噗嗤,噗嗤!”
两道血箭直奔“陆鹏”的面门,湿湿的,黏黏的,喷洒到脸上后才知道居然还带着温度,加上淡淡的血腥味,昭示着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吃惊之余,“陆鹏”大喜过望,很快就明白了这不是梦,除了他自己历了一场超自然的变故,恐怕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正朝着极度不利于他的态势在发展。
两个日军应该是专门过来检查“陆鹏”是否已经死透的排头兵,等“陆鹏”干净利索的击杀了这两个日本兵以后,远处马上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摩擦声。
两世为人的“陆鹏”太清楚这种金属撞击的声音了,这绝对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下一刻,密集的枪声大作,“陆鹏”闪身躲到一堵矮墙之后,门板就被人打成了筛子。
“好家伙,不是当兵的,胜过当兵的,自己结下一帮仇家不说,现在又招惹到了日本人,真是债多不压身,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