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济发过来的照片里,茶几上有半顶军帽,他识的出那是部队里的东西,和刑警的帽子不同。
到了这地步,殷时修也不难猜出陈澜没联系上白思东了。
而为什么一整天都没能联系上白思东……
想必和面前的伍厅长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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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荣走到殷时修面前,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身体微微后靠。
他吐了一口气,从宽松的裤袋里拿了点东西放到了台面上。
殷时修扫了眼桌面上的几枚勋章。
“枪打.出头鸟,白刑警是个好警察,只可惜,太不知变通。”
武荣喃喃道,剑般的眉,眉峰蓄着锐利的锋芒,他的视线淡淡落在殷时修的眉目上。
“当然,我小舅只是个刑警,哪比的上武厅长,能爬上厅长这个位置的人,自然是知变通。”
殷时修听武荣这么一说,心下便已了然。
白思东多半是落到了武荣手里。
也是,他还是把施盛德越狱这件事想的简单了。
也把施盛德放苏成济回去这件事想的简单了。
施盛德也不是傻瓜,手中没了苏成济这张牌,还能以什么来威胁他?
再加上有武荣在他身后帮之出谋划策……
施盛德不了解自己,武荣还不了解他?
殷时修他自己的命固然重要,可要是就这样拿他自己的命去逼迫他做些什么……
那实在是轻看了他殷时修。
他的命再重要,能比得上妻儿日后的安稳?
武荣心里的这杆称实在是掂量的足够清楚。
走了个苏成济,却早在暗地里将白思东握在手心。
这两个人选的都让殷时修,让殷家人都很难受。
白思东本身就是警察,绑架苏成济后,殷时修必然会去找白思东搬救兵,可偏偏白思东已经失联。
等苏成济的安全落实后,殷时修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而后再拿出白思东这张牌。
说起来白思东和殷时修的关系比苏成济和殷时修的关系来的还要疏远。
但武荣心知,殷时修会不会舍命听话的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决定不在于关系的亲近或疏远,而是在于有这层关系!
武荣知道殷时修这话里夹着的明嘲暗讽。
当初武荣能从地方警察一步一步爬到公安厅厅长的位置,殷时修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多少关系是通过殷时修帮其打点处理,他才能够压倒其他的竞争者,最终爬上厅长的位置?
“时修,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在你心里,我是个伪君子,背叛者。我忘恩负义,卑鄙无耻,你说的,我都承认。”
武厅长深吸口气,他靠在那木头椅背上,双手插在裤袋里,继续道,
“可我当上这公安厅厅长也有七年时间,这七年,你扪心自问,只要你需要我武荣帮忙,那绝对是一句话,人到权力能力跟着到!”
殷时修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似是在向他解释,或者说是寻求他的理解……
武荣说的这番话,此时的举动都让殷时修颇受宠若惊,但同时,心里头也觉得非常的恶心!
纵使这商场无情,纵使是有社会利益在背后驱使……
这也是殷时修第一次,实实在在被自己信任过的人给背叛。
“可是时修,盛德集团走私贩毒案一出,之前无论你帮过我多少,又无论我在公安厅做出了多少成绩,都会成为泡影。”
“……”
殷时修眸子眯了一下。
原来如此……
盛德集团的走私贩毒案,后头牵着的人竟然是公安厅厅长。
原来武荣和施盛德有这么深厚的利益牵扯……
“如果只是被罢职也就算了,可时修,这桩案子实在是太深太大,我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赔上命。”
“不想赔上命,就该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武荣,当初你要当公安厅厅长时,和我说的可不是利益。”
殷时修看着武荣,神情里闪过一丝落寞和无奈。
他还记得多年前的武荣,他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自己的政治抱负。
他有多愤怒于这个社会的不公和冤情。
尽管那时候,大家都年轻,而殷时修在即便年轻的岁月里也是过人的理性和成熟。
他沉默寡言,他对很多人事物都很冷淡。
可武荣向他诉说着心中那些种种理想抱负时,那满腔的热血是真的!是热的!
经年后,他们还是两张椅子一张桌子面对面的坐着。
然而话题的中心不再是所谓的热血抱负,而是最让人感到心冷的“利益”二字。
武荣抿了抿唇,他自知自己的私欲不可能在殷时修这里得到认同。
但他依旧想说一点……
大概此时此刻,不仅是殷时修,他自己的心里也是忍不住的产生唏嘘。
“是……现在的我,比不上那时的我。”
武荣坦诚。
这份坦诚让殷时修无语。
“时修,我并不想做任何会伤害到你以及你家人的事情。”
武荣依旧坦诚。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武荣的坦诚只是让殷时修更加恶心。
“你以为施总会送苏先生回去是因为你的胁迫?其实不然,是我对施总说,务必要留苏先生一条命。”
殷时修静静的看着武荣。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要在自己面前邀功……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武荣见殷时修突然大笑出声, 不由问了句。
“施盛德从来没想过要苏成济活。”
殷时修眸子一冷。
武荣眸子眯了一下,而一旁的施盛德兀自深吸了一口气。
“苏成济活下来,就是个后患,施盛德是有毛病么?给自己留这么大个后患?”
殷时修反问武荣,唇微微一扬,
“可偏偏,施盛德没想到我到这种地步还能理智思考,步步为营,他没想到明明他握着苏成济的命,到了最后却像是我拥有无数筹码一般。”
“……”
殷时修说这话时,那略显得意的嘲讽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到了施盛德身上,
“施总,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