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日与往日不同,这些侍卫们看见楚辞时,眼神瞬间都闪烁起悱恻的小火花,那小眼神儿……简直不忍直视。
楚辞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她跟美人皇帝那些‘不堪入目不忍耳闻的奸情’已经传遍了宫里,摸摸鼻子,觉得这事儿习惯了就好,视若无睹进了正殿。
苍翎越正坐在御案后面写着什么,听见动静,抬眸看了楚辞一眼,笑着问一句:“比朕想象中回来的要快啊,怎么,这么快就把龙魂卫收拾妥了?”
“没呢,臣哪有这本事。”楚辞答得谦虚,马屁拍得一如既往的顺溜,“臣只是想着,就算托人给陛下带了话,也保不准陛下会对臣的意思有什么误解,所以便赶紧来跟您细细解释一下。”
“说起解释……”苍翎越忽然搁了笔,眼神满含深意地看着楚辞问道,“楚爱卿你是不是该跟朕解释下,为何你轻功绝顶,却会不小心失足落水呢?”
这事儿他也拿来问?楚辞听人提起这件事就不爽,以至于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陛下既然当时不在,又为何要在事后关心这些不足传闻的事?”
苍翎越脸色一深,低声自言自语似的说:“朕当时……”
说了三个字就收住了,并且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楚辞对这个也不关心,见苍翎越关注的重点一如既往的偏离她的重心,想着大概他也默许了她在那张纸上提到的要求,现在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反而多余了,于是就想走,“既然陛下对臣的建议没有什么异议,那臣就先告退了?”
“还有一件事。”苍翎越却不急不忙地笑问,“楚爱卿你还不知道吧,顾相来跟朕请命去视察西北一带突然爆发的瘟疫了。”
“什么?”楚辞难掩惊讶,忍不住重复问一遍,“您说什么?”
苍翎越却好似对楚辞的震惊视若无睹,意味深长地自顾自说道,“西北这一场瘟疫来得古怪,因为容易传染又不好医治而杀伤力极猛,顾相的请命朕虽然准了,可却也在心里为他担心啊……”
后面的话楚辞已经听不下去了,脑子里不断地闪过些零碎的思绪--顾笙歌为什么突然要远走?为什么偏偏是在她想要跟他挑明心意的这个关口上远走?他在躲她?
不,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那里太危险,而他身体最近又莫名其妙太虚荣,她不能让他去那里冒险!
去找他!
保护他,也质问他,为何躲她!
楚辞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坚决地说道:“陛下,臣请命去西北视察瘟疫。”
“……”苍翎越的眸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情绪,夹杂着一丝不悦,他语气淡淡地问,“你不过是朕身边的从四品近身侍卫,朕肯允你接管龙魂卫已经是莫大恩赐,你又凭什么要跟朕请这个命?”
就知道他会莫名其妙地拒绝,楚辞没有气馁,继续说道:“臣虽然天资愚笨不比顾相天赋异禀,但好歹空有一身好武艺,倒也可以助顾相一臂之力!”
“这是原因?”苍翎越嗤笑,眼神转冷,“你抛下朕给你的任务要去保护顾笙歌,这就是原因?”
一想到顾笙歌现在已经在半路上了,而她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楚辞就有些急了,有些不管不顾地说道:“陛下,请您恩准!”
她越急,苍翎越却越恼,恼得她莫名其妙他心烦气躁,只是硬邦邦地说:“朕说不准就不准!此事无需再议,给朕滚下去!”
楚辞没办法,只能先滚要是真惹恼苍翎越,指不定他会不会强制把她以‘玩忽职守’的罪名给关起来呢,到时候真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虽说没办法,但是楚辞依然没放弃要去找顾笙歌回来,只是还没拿定注意要不要擅自离宫,只得边想边心烦地踱着步子。
约莫一刻钟后,当楚辞一抬头就看见某张白嫩秀气的小脸时,觉得她跟这姑娘果然是孽缘啊孽缘,随便散个步都能看到只要没事儿就懒到绝对不出房门的容画。
“师父,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郁闷?”容画歪头不解地看楚辞。
楚辞是真的心烦,完全没有玩笑的心情,一张嘴说的就是心里想的:“西北瘟疫很厉害吗?”
“啊?是啊!”容画想了想说道,“我在这里的老家是西北那儿,前几天收到的家书里还看到说瘟疫的事儿了,听说是从咱们邻着的洛国传过来的。这国家百年多来从来不曾爆发过瘟疫,可这一次的瘟疫来得莫名其妙但却实在凶猛,更可怕的是,现在都还没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又极易传染,普通人只要跟已经感染了瘟疫的病人同室相处都会被传染呢!”
“这么严重么……”楚辞低声喃喃,片刻后忽然抬眸看容画,问道,“既然这么厉害,你就不担心吗?”
“啊?”容画却睁大眼睛,一副茫然的样子反问,“担心啥?”
“那里没有你重要的人吗?重要到哪怕你自己会死也要去找他。”
容画摇摇头,毫不在乎地说:“那儿啊,跟我有点儿感情的也就我这个身份的母亲了,不过情分也少得可怜,大多都是互相利用的成分。好不容易离开那儿了,我才不想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