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沉澜的女子这时候放开了郭玉如,跪下恭声说道:“回禀陛下,就是刚才的时候,奴婢守着如妃娘娘在冷宫思过,可宁贵妃突然进来了,还端了一碗白薇莲子羹来给如妃娘娘。但是如妃娘娘只喝了一口就说肚子痛,还说是宁贵妃在那羹里加了点东西想要害她的孩子。宁贵妃坚决否认,一时激动之下,与如妃娘娘差点扭打起来。而如妃娘娘受到了刺激,觉得在那里不安全,所以才闯出侍卫们的看守跑来这里寻求您的庇佑。”
“这都是胡扯!”宁潋滟激动地喊道,“陛下,臣妾根本没想过要害如妃的孩子,因为臣妾甚至都不知道如妃有孕啊!”
“你才胡扯!”郭玉如也激了,差点跳起来指着宁潋滟喊回去,“你当然知道我有孕的事!因为就是你知道了我有孕,还跟陛下诬陷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并非龙种,才让陛下一怒之下把我关进了冷宫!”
啧啧,越来越有意思了啊,楚辞听着,同时自己也在心里把她们说的话过一遍,慢慢形成自己的看法,大概是:
郭玉如以为是宁潋滟跟苍翎越告状诬陷她通奸并试图给她下毒害她孩子,而宁潋滟却坚决不承认自己下了毒也坚决不承认她曾经给苍翎越告状。
而在楚辞看来,其实一句话就可以解决这些弯弯绕绕的麻烦事--全都皇帝搞的鬼!
那晚苍翎越吩咐六福随便找个借口把郭玉如关在冷宫里的事她是知道的,并且在当时就感叹过苍翎越的狠心。而现在看这情况,楚辞才发现,原来苍翎越远远比她以为的还要狠心!
帝王之心,冷情至此!
楚辞甚至脑子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说不定,苍翎越其实是不想留这个孩子的吧?
不然他不可能把郭玉如随便找个理由就关进冷宫,不可能任由她闹也不担心她的身体,更不会在听到她说宁潋滟害她和孩子时还无动于衷。
可是,苍翎越又为什么不想留这个孩子呢?
最有可能的那个原因又恰好合了宁潋滟的说法--因为如妃犯了通奸罪,她怀的种根本不是龙种!
“到底谁在说谎,朕不关心。”苍翎越淡淡开口,话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关心的是证据。谁想证明清白,就拿出证据来。”
宁潋滟抢先忿忿不平地说道:“臣妾实在是冤枉!按理说,臣妾只需要把带去给如妃的粥呈上来人太医验证一下到底有没有含毒就行了,可问题就在于,臣妾的小厨房做好了羹汤交给臣妾的时候还是正常的,臣妾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再递给如妃的时候,就莫名其妙有了毒啊!”
苍翎越听了,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然后又问郭玉如:“你呢,你有什么证据?”
出人意外的是,郭玉如却突然伸手指向宫女沉澜,有些失控地喊道:“陛下!是她,是沉澜!臣妾早就怀疑她有问题了,现在一看,肯定就跟她脱不了关系!”
苍翎越曲起中指不慌不忙地轻轻叩击桌面,同时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嗯?”
“臣妾早就发现了,沉澜身为一个普通的宫女,但是功夫却比臣妾还要好。最近--尤其是她在得知臣妾有孕后,她更是几乎一有空就往外跑,有时候臣妾要找她还要耽误一些时间。而在这耽误的一段时间里,沉澜就很可能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去了!”
沉澜听了郭玉如的控诉也立刻喊冤,只是在听到苍翎越同时也跟他她要证据时,居然有片刻在停顿。
也正是她停顿的时候,忽然看向楚辞。
楚辞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果然,沉澜突然指着楚辞就厉声喊道:“陛下!奴婢的确冤枉,因为奴婢从来没想过要害如妃娘娘,是楚大人逼迫奴婢下的毒啊!”
“……”这算不算躺枪?楚辞不知道是不是她笑得太无害了所以才给了沉澜她比较好欺负可以随意栽赃的错觉,不过既然这话说出来了,她不妨学苍翎越,淡定地反问沉澜,“证据呢?你说是我指使你,可有什么证据?”
“这……这能有什么证据!”沉澜先是有些犹豫,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不过,陛下,奴婢刚刚想起一件事!前天晚上,奴婢跟伺候如妃娘娘的另外一位妹妹在假山后面僻静的小路上说话的时候,不慎被人偷听了去。当时奴婢不知道是谁,但是事后奴婢询问在那附近巡逻的侍卫才得知,在那个时辰经过那儿的,正是楚大人!包何况,楚大人刚刚才跟如妃娘娘的亲哥哥郭统领有了过节,如果说他为了报复郭统领而伤害如妃娘娘,这动机也很说得过去!”
一直在听着的宁潋滟这时候忽然抬起头来,眼神深邃地看一眼楚辞,然后对苍翎越说道:“的确如此!臣妾认为,楚辞既然偶然知道了如妃有孕的事,又跟如妃的哥哥有过节,那他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来谋害如妃了!”
“是,我偷听了。”楚辞毫不避讳地承认这一点,然后详细说道,“那晚我从那里路过,听见有人说话,出于好奇自然想要过去看看。可是让我惊讶的是,一过去就听见沉澜姑娘和另一位姑娘在商议什么如妃有孕要保密之类的话。所以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如妃有了身孕,却要对外保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