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可以摆脱杀手的身份。”
“要怎么摆脱呢?”白秀隽懒洋洋地撇嘴,甚至有点……委屈?
乐湮无奈地蹲下来,四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杵着水面划处一道粼粼的抓痕,“其实总是我太任性了,我黏着他,又扯着你,终归都是我的错,但……你和我毕竟不是同道中人,我想你之所以会成为刘秀的杀手,也不完完全全就是别人逼的吧,范阳卢氏的后人,怎么会就那么甘心被迫就范呢?”
“你以为还有别的理由?”白秀隽有点生气。
乐湮摇头,“我不知道啊,可是我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我任性胡为,你现在所在的时间应该比现在早上几百年,你仍旧是刘秀手下的精锐杀手,与我是毫不交集毫不相关的两个人。”
不交集、不相关……
“真是难为你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白秀隽冷哼道,“他又做了什么,让你迫不及待地想撇开我,回到他的身边?”
“他什么都没做。”
他什么都没做,一点惋惜、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可她不能离开他。
生死也罢,爱恨也罢,能在一起,都是运气。更何况……
她苦涩地弯了弯唇,白秀隽垂头苦笑,两个人都是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道:“但我不想再任性下去了,如果你有所求的话,我会帮助你,不管是回去还是留下来,我都答应你。”
“只是你要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白秀隽反问了一句。他心中的妒恨之火如荼。
“嗯。”
她貌似不知道,最干脆的回答往往是最伤人的回答。
白秀隽倒退两步,然后堪堪站定,最后混沌的一双眼眸扯出几分冰凉雪意,“我知道了。我再……考虑几天。”然后,他不回头地跃上了浓茂的一株梧桐树,白衣归隐。
月色静谧,安宁的小院里落满了虫鸣啁啾。
绿叶纷纷冉冉星零落入水中,湖光碧幽深蓝,映着少女落寞的梅花般姣好身姿,映着她粉嫣丹华玲珑妙善的五官,映着她一肩滑腻如缎婆娑摇曳的青丝……乐湮凝眸含笑,甜蜜忧伤地将身体微微一欠,然后栽入了水中……
醒来时,她的手指一动,便勾住了另一只温暖的手,她迷糊地睁眼,床沿边的玄衣男子,眼色宁静,波澜不惊,乐湮想了想,然后用两只手将他的手包住了。
“醒了?”
姬君漓一问。
乐湮紧跟着反问:“你难道看不见?”
乐湮感知到他的身躯在这轻声一问之后陡然僵住了片刻,乐湮悲伤地抿住唇,明明满脸痛惜,却将他的手猛然甩出:“我是不是不用这样的法子,你根本就不想再见我?”
男人坐在她的咫尺之距上,却恍若天边遥远,他点头。
他竟然点头!
“姬君漓,你丫的就是个混蛋!混账王八羔子!”
不得不说,这话一吼出,外边听着壁角的碧珑登时一惊,她看着溯时错愕不解道:“难道她平时和族长,都是这么相处的?”
溯时一摊手,颇是洋洋自得地回了一句:这下知道你输在哪儿吧?
碧珑将自己的下巴摸了摸,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哦,原来是我没明白,族长其实是个抖m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