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时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于是高高兴兴地在天空盘旋起来,扑扇着它那对青蓝色的翅膀穿云引风,仿佛它这翅膀子一招,底下万丛林木都会为之一振的模样。
在场的只有姬君漓一直神色淡淡,几分浅笑,乐湮眼巴巴地看着今日大展身手的溯时,忍不住暗暗叫了一声:“雾草!”
卫青突然明白了,怪不得霍去病一直说要将这个身份来历不凡的男子留下来,原来竟是如此。他沉着下来,一拂眼睑,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最后的那丝惊愕也消失无形,“阁下的这只神鸟果然厉害。”
乐湮白了欢腾不休的溯时一眼,心中想着:这货不就是会飞么,小野鸡,小斑鸠,小麻雀,哪个不会飞了?癞虾蟆还会跳一跳呢。
姬君漓回了一杯水酒,眉梢吊着一弯迷蒙烟霭,“将军谬赞了,它不过是生得离奇了些罢了,真个要论起来,还打不过一只翠鸟。”
“哦。”这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卫青一捋胡须,点了点头。
……
最后的情况是什么样呢?
在姬君漓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转眼间一只黄鹂鸟便迎着溯时飞过去了,两只菜鸟登时战作了一团。
蠢萌的溯时还没想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攻击了,它正想要施展一番拳脚,忽然主人给它传音入密了。哇什么鬼,主人你真的要我输吗?我今日要是故意输给了一只小狗腿子,那本溯时大人往后的面子往哪搁?主人你的面子又往哪搁?
遂不答应。
某只笨鸟越战越勇,又愚笨的喳喳几声怪叫,底下习惯了干架的霍去病看得津津有味,,一面剥着橘子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卫青虽然惊奇,但面上仍作稳定。
当然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注意到姬君漓的。他皱了皱眉,手里已经扣了一根银针。非是他不念主仆之情狠心太过,实在这只笨鸟时常不听指挥。昔日老族长将这只笨鸟亲手交与他之时,语重心长地说道:“此鸟劣性难驯,日后它跟了你,爱贪玩,抽之!不听话,揍之!对主人撒谎,拔毛之!以上兼有,那就用针扎之!扎之!扎残之!”
那时他接过雏鸟,虎躯一震。
事实上,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很有爱心很仁慈的主人了,因此这么一根银针飞出去,对着溯时的翅膀子咔叽一下扎了进去。
“啊哟!”某只笨鸟被刺痛得毫无战斗力,紧跟着黄鹂妹妹“吧唧”一大耳刮子,溯时登时栽落下来。
姬君漓很从容地将它抱进怀里,然后不着痕迹地将它身体里的针用磁石吸了出来,溯时委屈地包一包泪:主人,人家好痛,好痛,痛死了!你欺负人家!
姬君漓吓得一抖,这便将它扔到了地上。
被摔了一个屁股墩儿还要忍气吞声,溯时:我忍,我忍,我忍忍忍!主人,你的法西斯道路不长久了!
又一根银针飞进去了……
霍去病仿佛看到溯时眼泪汪汪的,真稀奇,难道鸟儿还能哭出来不成?不过……他瞟了眼姬君漓,似乎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吧?
于是乎,姬君漓客客气气地将那只黄鹂鸟召回来,将它捧住交到卫大将军的手上,“大将军,很显然这只鸟的战斗力更猛。实不相瞒,这只也是我家养的灵雀,经过了特殊训练的,在战场上,其实比海东青管用。”
然后,轻轻松松地给溯时解围了。
回去的时候,乐湮在动荡的马车里,眨巴眨巴着眼睛,最后有点想不通:“那只鸟真是你养的?”从乾坤袋里突然变出来一只鸟,这个她不稀奇。
姬君漓淡淡地回了句:“那还有假?”
“那你为什么不把溯时送出去呢?”一般人会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乐湮毕竟不是一般人,“我觉得溯时这只废柴没有黄鹂好用啊。”
说谁是废柴,你说谁是废柴?!
揉着屁股的溯时对乐湮怒目而视,一人一鸟又开始循环往复地大眼瞪小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