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片虚空之中模糊的一片。

那似乎就是训斥陆妍的那个人。

我努力去看，可那里是一片混沌。

陆妍哭着。

我朝着她跑，却跑步过去。

“左魔大人……”

“嗯。叫我右魔……”

这句对话再次出现。

然后陆妍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那片虚空。

根据我了解的，陆妍一直是坚定的左魔派的。可此时看来，我却不敢这么肯定了。

左魔。

还是右魔？

这个一直教导她的，给她洗脑的，到底是左魔还是右魔？

他为什么会让陆妍叫他右魔？

那他的真正身份呢？

突然。

我浑身一震。

我想起刚才陆妍跟我说的那句话。

“他们想让你变成左魔，左魔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只有你，没有穆青什么事儿！”

这句话开始回荡在我脑中。

我脸色剧变，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说……

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左魔和右魔之分？这代的右魔，并不是死了，而真相却是左魔和右魔其实是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

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什么才是真相？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我敢确定，这已经是最后一段梦境了。所有的事情，都将倾泻而出。所以这段梦境，看起来无比真实。

我的思绪刚刚波动了一下。

没想到，眼前的场景登时一换。

我又没在阳光明媚的海岛上了。

而是站在一条船上。

这条船。

我似乎站在船头，看着这条船，看着这条即将起航的军舰。几个人刚刚走上船，里面赫然有一个人，是我无比熟悉的。

李猛！

“老大！”

我眼睛一热，想叫出来。

可我发现我这个时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任由我多么用力，嗓子里就是出不来声音。

这个时候的李猛，看上去应该是十五六岁，眼睛很亮，长得很帅，刚刚上船，似乎对未来充满着一些迷惘，可同时眼中也是充满着坚定。

“去吧，他是你的兄弟，你应该辅佐他，哪怕用生命。”

“是的左魔大人！”

李猛略显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要！”

我看着李猛决然地上船，就要离开这里。

我很想跑下去，很想伸出手把他给拉回来。

老大不要。

不要老大！

你离开了，那就是死啊！

为什么要去死？

为了我么？

可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啊……

然而李猛还是听不见我的声音，接下来他的背影，在我的呐喊和焦急之中慢慢消失。

是谁？

让李猛走上这条路的，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呐喊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场面再次一换。

一袭白裙，出现在我眼前。

她那么美，美得出尘，美得不染一丝烟火。她的一颦一笑，曾经都那么能牵动我的心。她像一个仙子，站在一座山头，仰头看着远方。

“左魔大人，穆青的性格……”

“我要的就是他这个性格！如果他没有比天更高的心，他存在又有何用？”

冷冷的声音，又是那个左魔。

“可是……”

林希儿一急。

“只有穆青够强，刘毅才能快速成长。我的时间不多了，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左魔大人，我怕到时候……”

“你爱刘毅吗？”

“爱……”

“那你愿意吗？”

“左魔大人我……”

“愿意吗？”

“我……我愿意……”

林希儿哭了起来，在空旷的山上，那样的凄凉，仿若泣血的杜鹃。这一刻，我似乎听到了心死的声音。

我又想喊。

但我知道，这次我也不会喊出来。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只能心痛地看着，那个仙女，捂着胸口跪在地下的样子。她抬着头，似乎想问老天，这是为什么。

似乎想问左魔，这件事情，为什么要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从刚开始参与到这个梦境中的一个角色。

开始慢慢变得脱离了起来。

我是一个旁观者。

可我又是一个亲身的参与者，感受着这所有的事情，感受着这所有的人物，感受着这所有的心痛。我看着一个一个人，一个一个我身边的人，义无反顾走上这条路。然后义无反顾做着那些事情。似乎车水马龙，在我眼前。

一幕一幕。

像是一场电影。

一个一个的电影画面。

你身在其中，然而现在又脱离出来。你难免会再次心痛，但又会有一种往事如烟的感慨。

我看着所有人……

李猛，邓翔，雷哥，烟姐，苏娜，苏婵，黄嫣，所有的人，我生活之中经历过的所有的人。我这个时候已经在想，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左魔安排的。

让我变成左魔？

还是让我变成右魔？

我这样的人，为什么值得他安排这一切？

似乎穆青更适合一些的，不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画面再次一变。

很痛？

我又很痛。

这次不是心痛。

而是真正的痛，浑身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