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容泽低头帮顾沫将安全带系好,等他抬头,发觉顾沫正在愣愣望着他。
他看到她眼泪似乎有泪花,他忍着没有伸手去擦拭,而是装作若无其事般的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车子缓缓的开在路上。
车厢里静静的,他甚至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他的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低声说:“我弟弟那时候只有五岁。”
顾沫惊愕的瞪着容泽。
她不止一次的翻看过当年的新闻报道,上面写的死亡的人除了容泽的父母亲,再就是容泽的哥哥。
容泽似乎知道顾沫的惊讶与疑惑,他继续说:“我弟弟叫容泽,我叫容北,我一直以我弟弟的身份活着。”
他喉头滚了滚,那些他一直压在心底的画面,被他以一种叙事般的方式说了出来:“他们,都坐在前面,我妈抱着我弟弟,我爸开车,只有我坐在后面,车子和一辆大货车相撞,前面全部被压扁了,他们全都变成了肉泥,警察来了清理的时候,是用铲子把他们的尸体清理出来的……”
顾沫的面色惨白惨白,她不敢想象,当年的容泽看到那种画面,心理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我弟弟很爱笑,最喜欢跟在我身后喊我哥哥,不管吃什么都会留我一份。”
他说到这里,扭头望着顾沫,唇动了动,补充:“他小时候,很喜欢和你一起玩,你们两个总在一起玩着玩着就打架,但是打完就又聚在一起了。”
他弟弟,小时候总是喊着要娶顾沫当老婆,问为什么,弟弟会高兴的喊:“她当我老婆,就可以天天和她一起玩啦。”
他以弟弟的身份活着,他也总是催眠自己就是弟弟。
这样的话,他对父母亲的死就可以不用那么内疚自责,就可以将所有的仇恨全部转移到顾家,而不是令他自己活在自我谴责的痛苦中。
毕竟在他心底,一直觉得,那一场车祸如果能在他们兄弟中选择一个,最该死的就是他,而不是他1;148471591054062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