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又说:“我带你们去看。”
我看了许陌生一眼,有些担心这小伙子说的话是真是假,我怕他是骗人的,想把我们一起骗到小偷窝里了,许陌生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透露出精明的光芒,他看着那小伙子说:“走,带路。”
那小伙子立即走在前面带路,许陌生见我仍然犹豫,就拉住我的手,跟着那小伙子走去。
许陌生见我戴着他的帽子,笑了,把帽子摘了,戴在他自己的头上,那酷酷的样子,特别的迷人。
我们跟着那小伙子往巷子里走,越在里面,那房子就越破,小伙子带我们进了一个破旧的小阁楼里,进了门,里面昏暗的很,迎面飘来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药的味道,又有股恶臭味,我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屋子里难以待下去。
小伙子打开灯,也是昏黄的光线,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非常柔弱,像蚊子一样小的声音,“成宇,你回来了?”
小伙子叫成宇,他听到那女人叫他,立即进了屋子,我有些害怕了,难道里面躺着的是他妈?然后没有钱治病,所以要去偷东西?这也太离谱了吧。我没遇到过这种事,还是觉得不敢相信,我想自己的判断肯定是错误的,但这股药味越来越重,又觉得我想的是真的。
我握紧了许陌生的手,他看了我一眼,在昏黄的灯光中,他的眼神里有种淡淡的难过和担忧,我不禁奇怪,难道许陌生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我和许陌生走了进去,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我的心里着实痛了一把,一种心酸涌上心头,非常难受。
我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床上全部都是破旧的衣服,竟然没有一床被子,她就躺在那衣服下面,脸浮肿的厉害,像被灌了水似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嘴唇很是干燥,看起来非常虚弱,不仅她的脸浮肿的厉害,全身都如此,像个胖子,实际上皮肤里面装着的都是水,晶莹透亮,一按准会凹陷下去。
叫成宇的小伙子立即坐在床上,握住那女人的手,我看到眼泪从他的眼中掉下来,他的嘴唇在发抖,喉结不停的在动,我握紧了许陌生的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想真的是我想的那样,他是为他母亲没钱治病不得已才去偷的,他这个破旧的阁楼都是危楼了,而且这家里什么没有,差不多就是家徒四壁了,她连被子都没有的盖,拿破旧的衣服盖着,可想而知到了哪个地步了。
那女人开口了,她似乎没睁开眼睛,只是把头偏向男人,虚弱的说:“成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你是不是请假了?”
看来他母亲并不知道他做的事,我听到她那虚弱的声音,不由的心酸,可是我也能体会成宇的心情,他想挣大钱为母亲治病,但是没有能力,只好靠偷,但看这家里的东西,还有他母亲仍然没有去医院,他做小偷也没有多少收获,或许被人抓住还会被爆打一顿。
成宇看了我们一眼,那期盼的眼神让我和许陌生都无法说出话来,他在祈求我们不要在他母亲面前拆穿他,不为他想想,也要为这个病重的人想一想啊。
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说:“玲儿,我今天下班下的早,没请假呐。”
玲儿?哪有叫妈名字的,难道这是他女朋友?或者是他妹妹?她看起来真像有一大把年纪似的,不过因为生病,人自然憔悴的多,是我搞错了。
见玲儿的女生笑了,但笑容在他那浮肿的脸上都看不出来,她的头又偏过来,像是在看着站在她正前方的我们,我想和许陌生出去,不让她看到,但她还是看到了,有些奇怪,问:“成宇,我好像看到前面有两个人,是真的吗?”
成宇又看了我们一眼,说:“是我两个朋友,来看看你。”
他说完,又看了我和许陌生一眼,眼里有恳求,让我们配合一下他,我看了一眼许陌生,他的表情柔和,显然是同意了,我肯定是会同意的,谁看了这样的场面,心也会柔软的。
我和许陌生走过去,站在她旁边,我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柔声说:“玲儿姑娘,我们是你……”
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问清楚,玲儿是成宇的什么人,是女朋友,还是妹妹?还是什么人?
许陌生忙接住我的话,他的声音也是非常温柔,比平时对我都还要温柔,“我们是成宇的朋友,来看看你,你好些了吗?”
我突然发现自己笨的可以,非得要说明他们的关系,就不知道说名字,差点就露馅了,幸好许陌生解救了局面,我说我怎么突然就这么蠢呐?
玲儿笑了笑,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非常苍白,她似乎是在看着我们,但那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虚弱的说:“谢谢你们,我很好,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她的笑容非常漂亮,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成宇感激的看了我们一眼,又对玲儿说:“玲儿,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玲儿非常听话的点点头,成宇又和我们一起出去了,我们走到阁楼外面,成宇看了看阁楼里面,又看着我们,眼里非常苍凉,仍然有一股歉意,低头再次向我们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偷你们的东西,我带你们来见我的女朋友,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同情我,而是希望你们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玲儿不能没有我的照顾,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求你们大发善心,不要把我送去警察局,你们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不把我送到警察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