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宫中的舒美人亦是早早得了画师的传讯,便出了手,而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秦慕雪倒是一时不察,一个不小心便中了招。
此时正是众妃嫔给皇后娘娘请过安纷纷告退之际,待出了殿,关系好的几位便是边走边聊着什么胭脂水粉之物,而蓝彩铃则是傲然的越过了婉嫔先行而去,错身而过时,蓝彩铃身侧的婢女还不忘唇边带着笑扫了一眼秦慕雪的肚子,又对秦慕雪的宫婢扬了下下巴。
那婢女似是以为秦慕雪不查,可秦慕雪身为将门之后武功自然不俗,亦是发现了那一眼。
待转眸看时,秦慕雪不由便被蓝彩铃那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抚着小腹的样子给气惨了,随即冷冷开口道:“舒美人便是有幸怀了龙胎,也该当知道礼数才是啊。”
秦慕雪这一声着实不算小,远远近近的几位嫔妃都是听到了,随即停下步子,向二人望去。
毕竟若是蓝彩铃不懂规矩,秦慕雪身为高位是可以教训的,哪怕是怀了身孕动不得她,说几句还是不成问题,而宫中无聊,众人自是愿意看些乐呵,只见走得远些的高位嫔妃此时亦是停了下来,准备看戏了。
众女离着都不算近,是以只能看到舒美人似面上略带难色的上了前,垂眸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便见秦慕雪怒气冲冲的抬手推了她一把,只是这一推不要紧,蓝彩铃脚下不稳一下便摔倒在地了。
也不知是蓝彩铃运气不好还是怎的,正正巧的站在了次殿的台阶之上,这一下子,便是滚下了台阶,虽是只有几级,但对于一个胎儿不足三月的孕妇来说,却是极为凶险,看着的妃嫔见此不由掩唇惊呼了起来。
其实蓝彩铃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秦慕雪暗恨那婢女眼睛不老实,遂动了手,毕竟她不能对有孕的蓝彩铃动手,还不能对她的奴婢下手么?只可惜秦慕雪忘了,那婢女此刻正搀扶着蓝彩铃……
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婉嫔不知为何推了舒美人一下,便见舒美人当即便是摔倒在地,随即滚落台阶,然后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起来,身下渗出的点点血迹,在那杏色的裙子上甚为扎眼。
众人看到此不由都慌了神儿,有机灵点的则是赶忙跑回去通禀皇后娘娘前来处理了,而蓝彩铃则是隐去了眸中那一抹得色,愈发卖力的表演了起来:“呜呜,婉嫔娘娘,妾身只是身子不适想先行回去歇息,您不同意便罢,又何必害妾身腹中皇儿……”
“我怎的知道你为何会滚落台阶……本宫又不是故意的。”秦慕雪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一时间也是慌了神,不由连称呼都说错了。
后宫中鸡犬不宁,前朝亦是更为混乱。
只见蓝玉还在徒劳的解释着,而刘公公则是带了御医回来,众人随即给御医让了地方,只是众人都明白皇上这次失了这么多血,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只是太子坚持宣御医,没人敢说罢了。
便在御医为皇上诊治之时,便见莫星魂对蓝玉怒声开口问道:“既然蓝相口口声声喊着被奸人所害,不知能否拿出证据!”
莫星魂此话一出,满殿皆静了下来,而蓝玉则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莫星魂,只是当其对上莫星魂那已经泛红的眸子,便是不由抖了一下。
随即蓝玉略略移开了眸子,抬手自怀中摸出了一封信件,赶忙推开人群,上前交给了莫星魂,口中亦是期期艾艾的说道:“太子殿下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是冤枉的。”
一旁的苏台谏见此,亦是蹙眉上前向莫星魂手中的密信上看去,只见莫星魂当着众人展开了信件,可那上面却是一个字也无,白茫茫一片。
一旁的苏台谏见此,不由怒视蓝玉呵斥道:“大胆蓝玉,还妄想牵连太子殿下!”
苏台谏此人默守陈规,思想又是刚愎老旧,自然是以为蓝玉想让太子殿下求情,才演了这么一出,毕竟蓝玉可有的是银子,而太子待看到这样一封信亦是会明白他的心思,只可惜苏台谏才不会让蓝玉老贼的奸计得逞,是以先声夺人的呵斥了起来。
而苏台谏此举正合了莫星魂心意,随即便见莫星魂将那一张白纸扔在了蓝玉脸上,怒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证据?哼!蓝玉啊蓝玉,父皇真是看错了你,你竟是到此时还妄想逃脱罪名!”
蓝玉那白纸般的密函自然是人人都看到了,只见蓝玉不敢置信的捡起了地上的白纸嘟囔道:“皇上明明说自己遭逸王所害,命不久矣,让老臣待管虎符,辅佐太子的,怎么会……”
一旁的苏台谏听闻不由气的差点背过气去,随即目呲欲裂的怒指蓝玉:“蓝玉老贼你……你竟是还敢狡辩!不光妄想求太子殿下脱罪,现下还贼心不死的攀咬逸王殿下,简直该死!”
内阁丁学士此时亦是上前激愤的附和道:“胆敢行刺皇上,便是死罪,现下还敢攀咬逸王与太子殿下,简直罪上加罪,其心可诛!”
他虽是不确定他那爱女之前是如何没的,但所有线索都指向蓝玉,而他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为爱女报仇,是以此次终于有机会能收拾蓝玉,他自然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