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公公吞了一枚药丸,随即自言自语的轻喃道:“陛下终归也是命不久矣,便别怪杂家心狠了,日后杂家定会替陛下照顾好太子殿下,以报陛下昔日恩情。”
随即刘公公边叨叨着,边慢悠悠回身去取了笔墨与玉玺来,待一应铺展在玉案之上,刘公公便是躬身在皇上耳畔说着什么,若是此时有人进殿,想必亦是只会以为刘公公在安抚皇上,并不会想到其他。
而此时,已是距蓝烟柔收到令牌将近快有一炷香的功夫了……
丞相府外由太子心腹扮作的假公公已是上门,并将莫星魂早先给了他的御赐金牌取出,交给了那守值的门房,随即掩袖等着通传,当然这金牌亦是出自刘公公的手笔,此处不再多叙,而府内的蓝玉则是早已起身并梳整完毕,此刻正端坐在桌前用着早膳。
正慢条斯理用着早膳的蓝玉待见着常青快步进了门并向着自己走来,便是咽下了口中的糕点,蹙眉道:“什么事情这般慌慌张张的。”
常青说着,便是将手中的御赐金牌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老爷,宫内来人通报,说是皇上有密信……”
蓝玉接过那令牌一看自知真假,随即不由恼怒打断道:“皇上的人你们也敢拦,真是不知死活,还不快请人进来。”
说着,便见蓝玉放下了碗筷急急起了身,边往出走,边说道:“算了,还是老夫亲自去迎。”
待蓝玉行至相府大门,见来人不是刘公公、亦非平日见着的那几位跟在皇上身前的公公,便缓下了步子,随即面上堆笑的对那太子心腹扮做的假公公遥遥稽首道:“蓝某府上下人不懂规矩,得罪之处还望公公勿怪。”
蓝玉这一句不懂规矩,便是将怠慢之处推给了眼皮子浅不识得金牌的下人们,而蓝玉之所以站在此处,亦是有其缘由。
只见那假公公脚下一动,便是快速行至蓝玉身旁,蓝玉看着那人沉稳迅捷的步子,不由鹰眸微眯,心下暗道,此人会武,而面上却也是不动声色。
只听那假公公上前沉声说道:“蓝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是声音不大,但男子磁性的嗓音还是可以清晰辨出,听至此,蓝玉那一双鹰眸不由眯得愈发厉害。
待顿了一下,蓝玉便是屏退了左右下人,而此时的蓝玉亦是已然发现了那通传之人身份有疑,但又自负武功过人,是以引着那假冒的公公进了门。
待寻了一处略微僻静之地,便见那假公公微微扬了一下脖子,颈间的喉结顿显。
此举,不由让蓝玉有些摸不到头脑。
随即不待蓝玉发问,那假公公便是沉声开口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此人只是扮作公公,实则是皇上身边的御林军,蓝玉听至此便是将之前的疑惑都解开了,亦是放下心来,难怪此人会武,又有皇上的御赐金牌,看来这身份是假不了了。
只听那假公公沉声开口道:“此次事关重大,属下不得不谨慎为之以此掩人耳目,欺瞒之处还望蓝相体谅。”
蓝玉随即亦是笑呵呵的回礼拱手道:“大人不必如此客套,蓝某又岂是那不知事的人。”
御林军自古只听命于皇上一人,是以身份虽为侍卫,却也异常尊贵,故称呼一声大人亦不为过。
只见那假公公扫了一眼身周,待见着四下无人,这才珍而重之的自怀中取出了一封密信,递给了身前的蓝玉。
蓝玉略一点头,便是接过了密信,待拆看完信件,蓝玉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下亦是暗道,难怪这御林军要这般谨慎了。
那密信之上写着的霍然便是皇上的托孤之词,上书:朕,被奸人所害,已是得知身中剧毒,又知爱卿一直忠贞为国……太子尚无根基,逸王不善,而虎威将军故去突然,军中尚且无重将可用,遂决意将虎符交于蓝相代为保管,望蓝相辅佐太子……
那假公公见蓝玉看完,便是开口催促道:“圣上吩咐属下,待蓝相看过密信,便随属下火速入宫面圣,蓝相若是没有旁的要事需得处理,这便随属下去吧。”
蓝玉看了密信再不疑有他,亦是知道此事事急,随即便急急忙忙的将那书信塞入了怀中,备车与那假公公向皇宫行去。
一路上,那传讯的假公公亦是有问既答的与蓝玉谈着一些外人所不知的宫内密事,当然此事都是关乎于皇上龙体的,而那假公公自然是对此知之甚多,毕竟司徒御医的事情他可是全程跟下来的。
是以,这般一聊,再加上方才急匆匆的催促出门,蓝玉也未曾留意那封密信,更不会想到那信已是被提前做了手脚,此刻早已没了字迹……
此刻的蓝玉面上虽是着急忧虑之色,可心中却是早已翻起了烟火,亦是愈发心情愉悦起来,遂不由腹诽道,柔儿之前说的果然没错,看来自己这些日子做的终是得了皇上的信任,呵呵,只要皇上一去,新君又在朝中根基不稳,这天下岂不是自己说了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