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二人行至永舒殿门口,那公公回身对蓝烟柔轻轻告了声罪,便是进去通传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那公公便是走了出来,身后亦是跟着一名看着甚是机灵的宫婢,只见那公公对蓝烟柔微微一礼,便是开口问道:“既是将蓝姑娘带到了,那杂家便先回了?”
“也好,那公公慢走。”蓝烟柔虽是知道这位公公因何对自己如此客气,可一路与这位年轻公公聊得甚好,蓝烟柔遂有礼的回道。
那婢女见公公告退,便是上前笑吟吟的对蓝烟柔行礼道:“蓝姑娘这一路行来想必是口中干渴得紧了吧,舒主子现下正在前殿亲自泡茶等着您去品呢,说是怕奴婢们泡得不好,蓝姑娘用不惯,蓝姑娘这便随奴婢进来吧。”
蓝烟柔随即比了个请带路的手势,便是随那宫婢进了永舒殿的大门,蓝烟柔心下亦是不由想到,这宫婢倒是个嘴甜的,若是换个旁人看来,想必蓝彩铃在这种有求于人之时,还不愿出门来相迎家中亲人的,难免会引人不快。
可现下经这宫婢三言两语一说,倒是让人心中不由升起了阵阵舒适之感,这人啊,还真是奇妙的动物,即便是往往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却还是愿意被自己的耳朵所欺骗,只愿听信那些自己想听到的东西,却是不管真假的。
可惜蓝烟柔却恰恰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的人,当然无论这宫婢如何说,亦或是蓝彩铃做得如何好,其实她都不甚放在心上便是了。
毕竟自从与三姨娘的交易完成,而蓝彩铃入了宫,蓝烟柔便是决定了任其自生自灭的,亦是再提不起心思去折腾她,当然这前提还是蓝彩铃没有招惹、暗害自己之意。
而至于蓝彩铃心中的不敬,蓝烟柔实在懒得多想,毕竟哪有大象会在意蝼蚁的想法呢?况且若是蓝彩铃对自己的杀母仇人也能心存敬意,蓝烟柔倒是要问上一句,你脑子没毛病吧?虽然是三姨娘咎由自取、自食其果,可蓝烟柔与蓝彩铃的关系追根究底亦是只得这般了。
蓝烟柔边在脑中想着,边随那宫婢进了正殿,这永舒殿亦是常规格局,既面阔一间正殿,进深两间偏殿,而那宫婢引着蓝烟柔进的正是蓝彩铃居住的正殿前厅。
蓝烟柔刚欲迈进殿内,便是听得蓝彩铃那端庄而又婉转的声音自殿内响起:“蓝姐姐,妹妹这泡茶的手艺可是有了不少长进呢,蓝姐姐快来尝尝。”
“呵呵,好。”蓝烟柔敷衍的一笑,便是跨过门槛,进了殿内,待被蓝彩铃请上了座,才将臂间那随意挎着的包袱放在了身侧的四方小桌上。
“你去门外候着吧,本宫与蓝姐姐有些体己话要说,若是没本宫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蓝彩铃边亲昵的为蓝烟柔斟着茶,边对一旁的宫婢吩咐道。
蓝彩铃虽是对高位嫔妃不得这般以本宫自称,可对下人却是可以的,毕竟她虽是份位还没提上来,但却是实打实的一宫之主了,而这一句本宫还是可以担得。
“是,舒主子。”那宫婢柔柔应了一声,便是转身轻轻退了出去,亦是随手带上了那朱红的殿门。
便在方才蓝彩铃说话间,蓝烟柔已是不着痕迹的扫视了蓝彩铃一番,只见其云鬓高挽倒是端庄可人,只是其上那嵌着的不少名贵饰物,让人不由倍感纷杂混乱,平白的显出了一股子庸俗之感。
再看那一袭浅粉色的锦缎宫装,却是挑不出毛病,只是腰间那条酱色满绣丝带却是将那本就不粗的纤纤细腰,愣是勒出了一条颇为惊心动魄的曲线来,倒是全然看不出有孕之感,让人不禁有些生疑。
蓝烟柔随即黛眉微蹙,清冷的开口道:“彩铃妹妹,我着实不习惯叫你舒美人,若是彩铃妹妹介怀,那我放下东西便告辞了。”
蓝烟柔本就与这蓝彩铃无甚交情,若非出于安抚蓝玉,她才不会进宫办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若还让她与蓝彩铃在这虚以为蛇,那还不如回府睡大觉来得舒坦,是以蓝烟柔这般想着便如此说了,毕竟她不怕惹怒蓝彩铃,反正她也不在这后宫生活便是蓝彩铃不满亦无计可施。
“蓝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蓝姐姐今日能来,妹妹心中便别提多欢喜了,况且妹妹倒是不爱听那些什么舒主子与美人之类的称呼,蓝姐姐不知,这一声妹妹可是亲切了许多,就像妹妹还未入宫一般。”蓝彩铃话语中无一丝虚假,柔声说完便是轻轻递上了香茶。
蓝烟柔也不便再多说,遂微一点头,便是接过了杯盏,待持在手中闻了闻那茶香,这才浅酌了一口,随即开口说道:“彩铃妹妹这般说,那姐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彩铃妹妹既是有身孕的人了,何以还穿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