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方才皇上传了口谕,让为父明日去天牢中给你哥哥送行,你可知道这是何意?”虎威将军轻叹道。
“爹爹的意思……莫非是皇上容不得我们将军府了?可此事只是柳全那老家伙一人所想,他不敬皇上,为何我们将军府要受那谋逆的牵连,这是什么道理?”秦慕雪略一沉吟,便是气愤的说道。
“唉,事已至此,也是多说无益了,现下为父欣慰的,便是凡儿算是平安出来了,而为父担心的,便只有雪儿你了啊。”虎威将军将那两只匣子推至秦慕雪身前,便是叹息道。
虎威将军对秦慕雪虚按了一下,示意其先不要开口,便是继续说道:“阿灰现下护着你哥哥去了天羽国,为父准备让阿木随你去,雪儿是想去天羽还是天洪?”
“雪儿不走,哪也不去,雪儿要与爹爹共进退。”秦慕雪带着哭音开口恳求道。
“雪儿不要任性,若是你去了天羽国,亦是可以找凡儿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若是去了天洪国你便把那些地契尽快出手了吧,想必亦是可以锦衣玉食的……”
“爹爹,您别说了!雪儿不会走的,福伯、阿灰都走了,若是再把阿木拨给我,那您身边就没人了啊。”秦慕雪不管不顾的摇头说道。
“傻雪儿,为父自然是不需要他们了……”虎威将军顿了一下,便是继续开口说道:“再者为父身边还有阿大阿二阿三他们,雪儿大可不必忧心。”
“不,雪儿这次不能听爹爹的,哥哥走是出于无奈,可雪儿不是,雪儿不走,求爹爹了,别赶雪儿走,可好?”秦慕雪说着,便是哭着跪了下去。
“你这傻丫头,这是干什么啊,你是要急死为父吗?”虎威将军见秦慕雪哭得梨花带雨,亦是鼻子发酸,遂赶忙扶起了秦慕雪,轻叹道。
“爹爹除非不赶雪儿走,不然雪儿便不起来了。”秦慕雪吸着鼻子倔强的答道。
虎威将军无奈的叹息道:“为父知道你是舍不得那逸王,可将军府很快便不复以往了,雪儿若是现在不走,到时候怕是就走不了了,唉,你看那昔日诺大的镇国公府,说抄家便抄了家,现下更是流放的流放,你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呢。”
“雪儿真的不是舍不得逸王,雪儿只是不想离开尚云,不想离开爹爹。”秦慕雪垂着眸子,杏眸中微微闪了一下,这便是她多年未能改了的毛病,只要一撒谎,便会不自觉的眼眸微闪。
“雪儿不是为了逸王才不走的?”虎威将军看了秦慕雪一眼,便是开口问道。
秦慕雪忙开口答道:“是,雪儿求求爹爹了,雪儿真的不想走,雪儿不是男儿郎,雪儿不知去了天羽国或是天洪国会是何种情况,雪儿真的怕。”
“唉,罢了,为父便是欠你们的啊,这东西你先拿下去吧,为父想歇会了。”虎威将军见劝不动秦慕雪,便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苦涩的开口说道。
“是,爹爹,那爹爹好生歇息。”秦慕雪见虎威将军不强逼着她走了,便是盈盈起了身,破涕为笑的应道。
虎威将军右手轻轻按着太阳穴,左手微微挥了挥,便是开口说道:“唉,东西拿上,去吧。”
待秦慕雪抱着那两只匣子退了出去,虎威将军便是取出了笔墨纸砚,规整的铺展在了案桌之上,随即奋笔疾书起来。
少顷,一篇长长的奏折便是写完,只见折子上满满的文字,力透纸背。
虎威将军待将那奏折写完,便是用镇尺压住了奏折的边幅,随即打开暗格,自最里侧取出了暗格里唯一的一只白玉瓷瓶,放到了桌上。
虎威将军望着那白玉瓷瓶,便是喃喃自语了起来:“蓝玉啊蓝玉,你就算是整倒了我将军府又如何,你的女儿不是也费尽心机的想要置你于死地么,只可惜老夫是来不及看到那一日了。”
少顷,虎威将军轻叹一声,又是喃喃道:“雪儿既然是舍不得离去,那老夫便依了她吧,反正这身子也是熬不住了……”
直至太阳西沉,虎威将军才算是絮絮叨叨的停了下来。
只听阿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大将军,晚膳好了,您是在房中用膳还是……”
“端到房中吧,顺便将本将军那封存了三十年的陈酿取出来。”虎威将军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是,大将军。”阿二应了一声,便是回身下去取饭菜和陈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