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不必相送了,告辞。”蓝烟柔淡笑,转身离去。
“蓝侄女慢走,阿福送送蓝侄女。”虎威将军扫了一眼阿二手中的锦盒遂吩咐道。阿二很有眼色的将那香料盒子交给大总管,大总管接过,便是追向蓝烟柔而去。
“爹爹,若是我们不将此事说与那蓝烟柔,待她明日在陛下面前指认雪儿时,我们再揪出真凶,丞相府不是便担上了一个构陷重臣之罪吗?那倒一个镇国公府,可不如倒一个丞相府利益来的大啊。”蓝烟柔走后,秦慕雪便是在虎威将军身侧幽幽的问道。
虎威将军自然心知爱女恨那蓝烟柔,可却是头发长见识短的,遂放下手中玉瓷茶杯,娓娓道出了原由。
虎威将军鹰眼眯起,沉声说道:“傻丫头,皇上此次的意思是秘而不宣,若是当场反咬蓝烟柔,那让爹爹如何解释怎样得知此事的呢,岂不是谋算之心昭然若揭?”
随后略一沉吟,便是说道:“况且那查案的经过可是牵扯甚多,虽然皇上也明白宫中势力错综复杂,可皇上毕竟是皇上,卧榻之地又岂容他人安睡?毕竟爹爹派人去探查后宫便是明目张胆的挑衅皇权,想必到时那两家没事咱们将军府便要先倒了。”
“爹爹的意思雪儿明白了,如此说来,这蓝烟柔我们还是动不得了?”秦慕雪垂眸捏着手中的帕子,低声说道。
“那丞相府门客众多且与朝中诸多大臣亦是连成一线,光凭一个蓝烟柔的构陷诬告之罪可是动不了丞相府的根本啊。到时无非是治蓝烟柔的罪,可一个蓝烟柔比起整个柳家,孰轻孰重?遂不如与那蓝烟柔好好相处共谋大事的好,雪儿可是明白?”虎威将军耐心的说道。
“雪儿懂了,是雪儿浅薄了。”秦慕雪听得爹爹那一番言语,便是深深垂下了头,手中的绢锦帕子却是愈发的褶皱起来。
虎威将军扫了一眼爱女的小动作,便是淡淡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待此事过去再慢慢筹谋不迟,区区一个丞相府小姐而已……”
待虎威将军一番话说完,便是传了大总管给下属官员派发邀晚膳议事的帖子,遂又是一番动作不再多表。
而此时,回到府中的蓝烟柔,亦是屏退左右与蓝玉半真半假的说起了此事……
“柔儿当时在场,亦是得皇上爱重委以重任,只是前些天未查出眉目,便是没有说与爹爹听,省得爹爹平白忧心。现下亦是查出此事与那镇国公府牵扯甚广,柔儿便想着或许此次亦是个机会,遂前来说与爹爹。”蓝烟柔不紧不慢,淡淡的说道。
蓝玉却是心中不由震惊,难怪最近见虎威将军亦是频繁来往,他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这蓝烟柔简直太得他心意了,想到此蓝玉不由微微叹息,这蓝烟柔若是个男子多好。
蓝玉早年便是依靠大夫人柳氏背后的一品君侯镇国公柳全辅佐,才得以凭借着那泼天富贵与权势一步步成为了当朝丞相,此事若是换做旁人定是感激,可蓝玉却并非如此,他个性孤傲且自尊心极强,亦是善于隐忍。
不说旁人,就是府中蓝玉的枕边一众妾室以及儿女,平日都是不敢说镇国公一个不字的,大家心中都认定蓝玉待镇国公亲如孝子。可只有蓝玉自己清楚,这些年哪怕他多么风光,在那老镇国公面前都是抬不起头的,这种感觉让蓝玉每每都是恨得不行。
“柔儿,可是有什么想法。”蓝玉的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激动的颤抖之音,他此时真的很想大声呐喊,一舒他多年怨气,却是忍住,问起了蓝烟柔的意思,毕竟这话不可从他嘴中而出,他蓝玉一直都是想做个尊礼重义的好人。
蓝烟柔黛眉轻挑,心道这伪君子此时竟是还装得下去,这面具戴的亦是够厚够久,想必都镶在脸上了吧,真是虚伪的让人作呕。
蓝烟柔不由嗤笑,冷冷的道:“此番庄妃娘娘之事亦是纸包不住火,我们丞相府又向来与镇国公府亲近,柔儿希望爹爹可以摒弃恩义,为府中一众妻小不受牵连考虑考虑。”
蓝烟柔见那蓝玉似是还有些犹豫,便是心下不耐,淡淡开口:“此事虎威将军已是下去部署了,让柔儿带话给爹爹,众人深知爹爹仁义,可既然此事已成定局,希望您可以明事理勿糊涂的做那帮亲之事让陛下失望才是啊。”
“唉,本相既是当朝丞相,便是理应先国而后家的,不说府中的一众妻小,只凭那皇恩浩荡,本相亦是不得不忍痛放下柳家了啊,此次柳老爷子真是万不该构陷那将军府啊。”蓝玉假惺惺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既然爹爹如此说,柔儿便是放心了,只是此番若是不能搬倒那柳家,待他日柳家缓了过来,我们丞相府想必会落得个不仁不义的名声了吧,且那柳国公想必亦是会对我们恨之入骨,到时……”蓝烟柔抬起玉手抚了抚髻上的紫玉流苏,说了几句便是停下了话头。
蓝玉眼中危险的精光闪动,遂说道:“柔儿认为此事如何是好?”
“虎威将军说即为人臣子便需得放下私人恩义,望您此事可以清正处理,连同朝中大臣们一起递上折子,痛诉镇国公府残害宫妃,藐视皇家,到时一本接一本的折子压上去,但凭柳全通天的本领亦是无用,只有如此才可保皇家天威不容触犯。”蓝烟柔不紧不慢淡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