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便是只剩下将军府了,而秦慕凡今日并没有前来,想必是伤还未好。蓝烟柔遂想到寿宴后那道寒冷的目光以及那阴森怨毒目光的主人,正是她差点没认出的面容苍白形如枯槁的秦慕雪,当时蓝烟柔并未在意,可现下出了庄妃娘娘之事,这秦慕雪的嫌疑便是最大了。
待蓝烟柔走到宫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不对,自己竟是忘了如此一个重要的东西。刚欲转身,便是眼角余光扫到了不远处一抹消瘦的身影,竟是素锦。
蓝烟柔快走几步便到了素锦近前,揉了揉素锦的头说道:“这更深露重的,怎的不在轿子里等着我。”
“素锦出来前特意加了件衣裳的,小姐莫要担心,其实老爷吩咐了小姐参加晚宴会晚一些,我们也是方才刚到的,小姐这晚风还是有些凉,您快上轿吧,莫要受了风寒才好啊。”素锦将怀中那件织锦暗纹镶珠斗篷披到了蓝烟柔身上,催促着。
蓝烟柔拢了拢胸前织锦暗纹镶珠斗篷,便是说道:“素锦你先上轿等我,我有东西落在宫中了,片刻便回来。”
“小姐,这宫门都关了,要不明日我们知会老爷一声,待老爷进宫您再一同去取吧。”素锦看着小姐已是出了宫外,想必是再进不得了便是柔声道。
“无妨,我有皇上赐的通行令牌。”蓝烟柔说着便是自怀中取出了令牌在素锦面前晃了一下,那令牌趁着月光竟是亮的有些晃眼。
“啊,小姐这是金牌啊,您是如何被陛下赏赐的啊。”素锦惊讶的张开了小口,这皇上御赐金牌可是只曾听说过,没想着今日竟是见着了,可这金牌小姐是因何事而被陛下赏赐的呢,素锦真是一肚子疑问。
“先不说了,我去去便回,待到了府上我再告诉你。”蓝烟柔看着素锦一脸不解便是有些想笑。
“那小姐快去吧,我们就在此候着小姐。”素锦看小姐不欲多说,想着定是紧急的东西落下了,便是应着。
蓝烟柔伸出赛雪的柔夷紧了紧织锦暗纹镶珠斗篷,便是缓步返回宫门前,对着几名侍卫晃了晃那一方令牌,便是向宫内行去,身后侍卫自然识得此令牌,便皆是屈膝行礼,见此牌如陛下亲临。
进了宫来,蓝烟柔便将令牌收入怀中,心中暗道这御赐令牌还真是好使。待想到自己穿到了这皇权至上的年代,还被限制了七日之约,便是素眸冰冷,蓝烟柔抬头望了眼银盘似的月,便是不再耽搁,一路沿着走廊宫灯向着庄妃出事的宫殿翩然行去。
一路未停的行至庄妃娘娘寝宫,蓝烟柔望着眼前这座宫殿的朱红色大门,怔忪良久。少顷,才推开殿门迈了步子往里走去,许是庄妃娘娘薨了,偌大的院内没有点一盏灯火,殿里殿外皆是一片漆黑,幽静得近乎死寂。
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蓝烟柔感觉自己仿若一步便从温暖明亮的天堂迈到了森寒黑暗的地狱一般。
这庄妃娘娘生前备受恩宠份位亦是极高,正是那四妃之首,仅次于皇后之下。现下尸体想必已是被移到了灵堂的,毕竟皇上可是吩咐了按照贵妃规格办理,此种规格的守灵,便是可以送往宫中灵堂接受诵经的。
晚风习习,漫天桃粉色的花瓣亦是披上了一层薄薄墨色,洋洋洒洒间却是让人倍感凄凉。
蓝烟柔不由便是想起晚宴前的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相同的诗,相同的环境,此时再次念出却是不同的感慨,任那位身份曾如何显赫风光无两,此时便也是只得叹一句,红颜命薄。
蓝烟柔眯了眯眼,待得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便是借着月光向大殿走去,她记得晚宴前发现庄妃娘娘吊死的时候,那门口台阶上有一个闪着微微光亮的物件,而她此时前来亦正是为的寻找此物。
虽说蓝烟柔不知那是何物,但她就是有种感觉,这种预感告诉她,那物件或许很重要,而她的第六感又是向来很准,曾经在很多危难的时刻救过她的性命,此时蓝烟柔自然亦是不会放过这蛛丝马迹的。
蓝烟柔衣裙轻飘缓步走到殿前,月光下那台阶光秃秃的泛着白光,竟是空无一物。
月华皎洁、清辉满地,蓝烟柔暗了暗眸子,脸上无一丝波澜,伸出素手拢了拢鬓边碎发,月光映得那绝世美貌的玉颜更是妖娆魅惑,仿佛一只从地下幻化而出的妖魅精怪一般,令人一不小心便要被勾去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