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礼尚往来的闲聊瞎扯,卫子越笑得十分无赖,得到了她的保证,更像只偷了腥的猫,无比餍足。合上电话,心里的不悦一扫而空,可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电话又响起来。
看着是医院的来电,他眉头皱了一下,俊朗的面部线条瞬间紧绷,按下通话键,低低的嗓音沉稳的问:“孙大夫,有什么事?……嗯?好……我马上过来。”
收起电话,卫子越取了衣帽架上的外套,一边套上一边开门出去。
到达医院时,潘芙芸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正要离开。门一拉开,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男人,她眸子里明显一怔,讲话更是不客气,“你怎么还没走?”今天两人曾不止一次起口角,潘芙芸拒绝他同情式的关心和照顾,说了不少冷嘲热讽的话,傍晚时分,他很生气的摔门走人了。
卫子越虽然脸色也不佳,但也不至于没风度到跟一个得重病的人计较。上下打量了她的穿着,他冷声询问:“你要去哪里?你现在的身体,最好是住在医院里比较好,出去的话很危险。”
“我去哪里管你什么事?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这句话?”女人苍白着脸,但气势一点都不弱,跟云梦之前成天躲着他的情形如出一辙。
“我答应潘总先代为照顾你,她明天下午回国,我自然不会再干预你了。”男人的声音不起不伏,平静如水。
如果卫子越不这样回答,而是温情脉脉的说“我担心你”或者“我放心不下你”,潘芙芸心里说不定还会动容一些,可偏偏他摆出这样一副施惠与人的姿态,对方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可想而知了。
“卫子越,你真是把奸商两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我姑姑就会很感激你,继续跟你进行下一个合作开发案?你想想,我姑姑若是知道我们的过去,她还会跟你合作么?你装什么烂好人!”潘芙芸又一次动怒,苍白的脸色因为生气而有了些血色,两只眸子亮盈盈的喷着火。
男人眉头动了动,语气明显阴沉下来,“当年的事情我自认为没有亏待你的地方。”
“卫子越!你到现在还把我当傻子?!你那个时候明明就已经喜欢上那个女人,还说什么你们只是演戏,马上就要离婚!”压抑在心里已久的话全部喷发出来,潘芙芸攥着拳头激动的身子都微微佝偻,朝着男人低声咆哮,“还有那个贱人!口口声声说只是请你帮个忙而已,可你们看看,你们的孩子都几岁了!卫子越,你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聪明其它人都是傻子好不好!既然你们那么有缘分,你就去守在她身边啊!你现在跟前女友扯不清是想说明什么?愧疚么?还是想要表明你的博爱?你觉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是吧?可是我觉得恶心!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好让你觉得良心好过?我死不死活不活都是我的事情!你滚!我不要再看到你!”
卫子越有些懵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骂的这么难听,而且是在他一片好心的情况下。虽然她有些话确实说对了,比如他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朋友之间不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么?做不成恋人,也没必要成为仇人吧?
她骂自己的所有话他都可以承受,但是对云梦的那一句辱骂却让他动了肝火。眸光里划过一抹阴鸷,他看着面前明显失去理智的女人,一时也怀疑自己是多管闲事,收起眸中的锋芒,他盯着女人看了看,还是平平静静的说:“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也不值得别人为你操心。这个项目后续进程我来负责跟进,你好好养病吧。”说完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大步坚定。
病房门口,前一刻还如斗鸡一般勇猛强悍的女人,此时却忽然泪如泉涌,眸中一片痛彻心扉的荒芜。看着男人的声音消失不见,她捂着嘴渐渐哭出声音来,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
凌晨一点的时候,云梦的电话响起来,她以为是骚扰电话便一直不肯接,但打电话的人耐心十足,仿佛不把人叫醒不罢休。后来担心小家伙和父亲被午夜凶铃吵醒,她闭着眼睛伸手去摸电话,朦朦胧胧有气无力的喊:“喂……谁啊--”
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也很是疲惫,低沉的道:“是我,起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