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愣愣地望着被子弹射穿的落地窗，她心里异常疲惫，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没有办法去忽视，她的良心只能倍受煎熬。

“答应我，不要再伤人了……”她转眸看他，心情沉重，“至少别再为了我杀人。”

“……”他气息低沉，“做不到。”

程曦拧眉看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丝丝懊恼，“我这样很有压力！我会每天都提心吊胆！”她懊恼地转身，不再看他，“黎智宸，我要被你折磨疯了！”难道真要如出租车司机所说，成为红颜祸水吗？

如果她的存在，只会带给别人灾难，她会快乐吗？

“折磨是相互的。”他目光突然黯淡下来，一针见血地问，“你知不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他凝着她背影，情绪突然低落起来，“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想见你的理由，可是我见不到，我只能在梦里远远地看着你……”

这四年，她又过得轻松吗？

为了忘记他，她让自己投身到学习与工作中，一度废寝忘食，住进医院。

“不过好在你又回来了。”在她面前，他总是毫无保留他的情感，“曦曦，我们在一起吧。”

她总会为他这样的表白失神，没理由地，一股酸涩的暖流融入血液里，“我要你不再杀人。你能做到吗？”她转身问他，眼里溢满泪水，她是认真的！

他摊摊手，辩解，“这跟我们的爱情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了？”程曦冷冷淡淡的声音里有丝气恼，真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

“程曦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时时刻刻充满了危险。我只能答应你，不乱杀人，但是自卫那是必须的！”他沉着嗓子轻柔地说，“你跟我在一起三年，你应该了解我。”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我班主任多呢！不了解！不了解好不好？”她要抓狂了，和他恋爱的时候，她还在上高中。

“那以后好好了解。”他揉了揉眉心，侧影迎着落地窗外的阳光，更显英俊无敌，“我们结婚吧。”

程曦心跳漏了半拍。

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转移话题。

黎智宸伸手搂住她的腰，温热的唇轻轻滑过她耳际，闻着她的体香，轻闭双眼，“我想时时刻刻看见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起床。”

“能不能给我答复，让我好安心？”他手指轻勾她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要怎么样才愿意嫁给我？”

回忆忽然就像潮水般涌现，程曦心里流淌着真实的温暖，“隐婚吧。”

黎智宸笑了笑，松开她，坐入真皮办公椅里，双手交叉相握，手肘撑桌，手背托腮，“我还为你准备好了世纪婚礼呢，你竟然告诉我要隐婚？我黎智宸做你老公很拿不出手是吗？”

“我不能天天陪着你，我有我的工作。”程曦坦白地告诉他，“你的身份会影响到我，我没有办法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但我想享受属于自己的宁静生活。”

“什么工作？”他随意地翻开一份企划案，做他黎智宸的女人，还需要工作吗？

目光一行行扫过上面的数字，然后握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只一个签名，便霸气侧漏。

知道迟早得被他调查出来，程曦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我在第一医院上班，这四年，学的也是这个专业。”

“医院？”他放下笔，优雅的气质掺杂着些冷漠，“不行，你必须来我公司。从明天起，做我秘书。”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怎么可以去呢？不小心摊上个医患纠纷，她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不可能！”程曦提高嗓音，坚定地拒绝：“我不要求你跟我去医院上班就不错了，怎么还可以干涉我的生活？”

见她生气的样子，黎智宸唇角上扬，笑容柔和，“这才是我认识的程曦嘛。”

程曦抿唇，似笑非笑，她绕过办公桌，靠在他身边，“智宸，有一件事情，可不可以答应我？”

“说。”他翻看着企划案。隐约猜到了。

办公椅里，洁白的衬衣把他修长健美的身材显露无疑，英俊无匹的五官依然迷人。

“四年前的事情，不要深究了。”她不安地启唇。她能服软，无非就是为这事。

他蹙眉，并没有抬眸看她，利索地签下名字，“我说过，那些拆散我们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那求你放过我爸爸！”程曦脱口而出！

笔尖一顿，迅速地合上企划案，黎智宸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有丝让人看不透的氤氲，“他怎么了？”他语意淡淡。

她咬唇，怀疑地打量着他，他会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