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外,雪堆中,有个黑色身影爬了出来,拍掉一身的白雪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宁轻陌就在他对面站着,一袭白衣好像要跟这白雪的世界融为一体。
“天帝那老东西要处死你的朋友,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舞子旸一从雪堆里面出来就冷嘲热讽的,看他那样好像是想明白了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心事一样。
宁轻陌眼神转向他,默默的又转了回去:“要是天帝说什么我就激动什么,那我还有我的矜持么?这不是还有五天么,有什么好急得。”
“你就没想过这是天帝老头儿的把戏?”舞子旸停在她身边,轻声的话语中透着邪肆。
他毕竟是个魔,浑身都透着诡秘和冷意。
“就算是把戏也要矜持呀,既然是猎物,明知道还有五天可以逍遥自在,又何必在第一天就钻进笼子去呢,你说呢?”宁轻陌皙白的指尖泛着粉光,她轻扣在胳膊肘之间,整个人在风雪中透着一股清冷。
舞子旸轻笑:“你这猎物倒是想得开的很。”
说罢他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宁府,也不管有没有人邀请他。
“你,你进来干什么?”荣轩躲在后头紧张的要死,见到他进来吓得就赶紧躲得远远的。
“你这小妖,不过占了副皮囊,沾染了人气就真以为自己是人了?”舞子旸说着还故意斜眼看了下宁轻陌:“不过你也真会挑人,跟在她旁边,就算是一天也比的上你修行一年,如果能得到她的元神,那你直接就可以得道飞升了呀,多划算呀,更何况他们都那么笨,都没发现你是只妖。”
舞子旸声音倍高,是个人都能听到,荣轩的眼中明显充满了防备和紧张,在被舞子旸说破的那一刻还出现了要反扑的凶狠,可舞子旸的一个人眼神他就蔫了。
舞子旸说的没错,在宁轻陌的身边哪怕就是待一天,都比他自己修行一年要厉害,但是就算他自持尊严,在舞子旸的面前,不过是以卵击石。
宁轻陌转身,轻勾起了嘴角:“我看这小妖装人装的甚是像,就没想着戳穿他,你又何必揭人家短呢?”
荣轩眼中的惊讶更甚了,他一直以为宁轻陌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原来她知道,而且早就知道。
“大概除了可萱那么傻才不知道你是妖,别人都会知道的,你浑身上下散发着那么浓的黄鼠狼味道,不想闻也不行。”亦瑾捏着鼻子感叹了两声,这几天可把他给憋坏了,也不知道宁轻陌同意将他带到关内来,是不是就是为了给别人一点新鲜的空气,反正这几天是苦了他了,要说看破荣轩的真身,那宁轻陌肯定是第一个,不过她没说,他们也就没戳破。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想多点修为,真的,求求你们,别杀我。”
荣轩躲在桌子后面,就露了个脑袋出来,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他的本性在此刻一览无遗,那小眼神滴溜的转,感觉随时随地都在想一些歪点子。
“如果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你利用荣轩对可萱的喜欢背叛了我的朋友,就这事就够你生不如死的了,把你带到关内来,就是不想让可萱伤心,小妖,如果识趣就离开荣轩的身子,喏,这位的妹妹可是妖界的公主,妖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你若识趣,我还可以给你求个情,找个好去处,如果不识趣,这个关内,你可就出不去了。”
宁轻陌言语间虽然毫无情绪,可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
黄鼠狼妖露在外面的一双小眼睛中充满了不服和隐忍,半天没吭一声。
“别想了,就玄华仙尊给你的那一刻仙丹,你就连昏迷在那的那个男人都打不过,更别说要打的过这里这么多人,小妖,别人就给你那么点好处,你可别把着以为拿到了王牌,否则死的会很难看。”
宁轻陌悠闲的,一步步的走到桌边跟着坐了下去,黄鼠狼妖吓得连忙后退,躲在了长廊的柱子后面,就伸出个脑袋看着他们。
作为一个人有这种动作看着还真是挺猥琐的。
舞子旸冷嗤了一声,跟着宁轻陌坐了下去,而且还十分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个一干二净。
“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在荣轩的身体里,只要我想,荣轩随时都可能死,到时候你怎么跟上官可萱交代呢?你可是知道她有多喜欢我的。”
沉默了半天,没想到那小小黄鼠狼妖竟然心思这么沉重,不但不知悔改和害怕,反而利用荣轩的身体威胁起宁轻陌来。
宁轻陌刚端起茶壶的手就顿在了那,然后就笑了:“荣轩算什么?不过一个人界的小王爷而已,上官可萱呢?那可是稍微点拨点拨就很快可以位列仙班的上官家女儿,荣轩如果死了,这四海八荒她可以嫁的仙君多的去了,还在乎小小一个荣轩,你还真把那个人看成什么人物了。”
宁轻陌不削的眼神落在黄鼠狼妖挣扎的脸上,然后突然砰的一下放下了茶壶。
茶壶应声而碎,院内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