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单以余文芳的资质与修为来讲,是断断进不了内门的。
但她胜在有心智,有手段,以及长了一张……我见尤怜的脸。
——当那双水雾迷蒙、柔弱而清亮的眼睛望向对手时,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在比试场上过分为难她。
于是,余文芳凭靠着荏弱不胜凉风的纤姿,踩着重重叠叠怜香惜玉的男修,大开马力碾进了内门,坐上了内门第三的宝座。
……虽然尽人皆知,这内门第三是个大水货。
不过一直无人揭穿她。
因为美人的姿态实在太美了,谁都不愿惹美人不快。
这一次,余文芳亦打算故技重施。
她振臂挥剑,却没有出招,而是借着明晃晃亮闪闪的剑光,微微颦起眉尖,向聂朗投去了哀怨又欲说还休的一眼。
跌落不休的桃瓣下,余文芳的目光仿佛被清水洗涤过一般干净,令在场不少男修霎时生出了呵护之心。
然后……
只听“锵——!”的一声破空巨响,聂朗掌中利剑朝她飞速袭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逼至她眼睫前!
刹那间凌厉的寒气在她脸上割出一条长长的血丝,紧接着迅速凝结成冰霜,余文芳只感到眼睑一阵剧痛,随即便闻到了一股腥甜又甘冽的血香。
这是她第一次败在男修手下,且还败得这么惨烈。
意识到自己可能毁容后,余文芳脸上表情唰的变了,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聂朗:“你……”
聂朗冷淡道:“承让。”
余文芳:“……你,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
她“你”了半天,也没能“你”出个大概,内心顿时升起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悲凉感,掏出一张方巾掩面下台了。
台下的男修见美人落败,再次“轰”的炸开了,好半晌,一名穿着与其他弟子不同的男修纵身跃上场,振剑冷声道:“我与你打。”
场面瞬间一片哗然。
——这可是大师兄秦代轩啊,是除大师姐李婵以外,内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人。
一般像这种拜师大典,上去挑战的人都不会太尽全力,毕竟剑下留一手日后好相处,也不会有修为高出迎战人太多的修士上去,毕竟那样对人家太不公平了,除非是特别有仇才上去。
眼下这种情况……
不少人面面相觑。
心仪的女子惨遭摧残,大师兄怕是恨上聂朗了。
台上,聂朗点点头:“请赐教。”又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羽槐上人,斟酌了一会儿言辞,半晌张了张口,“还……”
秦代轩厉声打断:“——你就算向羽槐师叔求情,也不能绝我教训你之心!”
聂朗看他一眼。
秦代轩道:“你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觉得你方才做得很对么?如此凶残地对待一名女子,你还是不是男人!”他悍然将剑器插入迎战台,“——我今日在此便把话说清楚了!无论是谁请求,我都不会下去!”
聂朗淡定地“哦”了一声,然后侧头对羽槐上人续道:“还剩多少场?”
羽槐上人仙风道骨地微笑了一下,道:“此为最后一场。”
聂朗:“打完便没有了?”
羽槐上人:“没有了。”
聂朗略觉满意,遂回头对秦代轩道:“如此,开始罢。”
原来他方才并不是向羽槐上人求情,而是在问比试还剩多少场……
这种“还剩一场那就勉强跟你打打”的轻蔑态度瞬间激怒了秦代轩,他眼中寒光划过,猛然大喝一声:“起——!”
大地顿时震颤起来,无数桃花簌簌落下,转眼间便将迎战台铺得嫣红一片,然而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重响,几根荆棘从地面狰狞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聂朗扑去!
是,秦代轩是土金双系灵根,五行之中土生金,金生水——就算聂朗是水系单灵根又如何?碰上他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