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说,我并不是哑巴。只是我没有说话的机会。
这话一出口,中年人的目光更严厉了,“中国人?”
看来我的口音确实有很大的问题,这一下就让人听出来了。
我说是的,我来中国明城。
“由美,你怎么会嫁一个中国人!这怎么可以?”中年人吼道。
我尼玛,中国人怎么的了?中国人比你少你一只眼睛还是耳朵?还是jījī没你长?这么歧视中国人?
“他和其他中国人不一样,他是残孤二代,从根源上来说,他是日本人,不是中国人。”由美说。
由美说着看向我,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谎称自己是残孤二代, 反正都是收了钱过来演戏,扮演什么角色,那就让由美来定吧。
有朋友会问了,什么是残孤二代?
在日本,有一伙人,称为残孤团伙,这些人是日本侵华战争期间残留下的日本后裔,日本战败后并不是所有后裔都回了日本,有些是在十年或者二十年后才回了日本,甚至更长。
这些人长期生活在中国,说地道的中国话,生活习惯也完全中国化,但在中国,他们的身份始终是日本人,回到日本后,身上太多的生活铬印又处处是中国的,根本无法融入日本主流社会。而且大多只能从事廉价的体力劳动,过得并不好。
在中国时被骂小日本,到日本后,又被同胞称为中国猪。这些人生活境况不好,慢慢形成团伙,称为残孤帮,成为日本黑帮中不可小觑的势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残孤一代已然慢慢老去,但遗留下来的社会问题却并没有完全消除,这就有了残孤二代的说法。
“既然是残孤二代,为什么说话还有这么重的中国口音?”中年男子问。
我说因为父辈一直没有回日本,最近才回来,所以口音一时改不过来。
“你父亲什么的?”中年男子又问。
我又没来得及说话,又被由美一下了接了过去。“他爸是中国黑道的前辈,活跃于中国西南,手里有大批通往金三角的通道,人称西南教父。”
尼玛,这牛bī吹的,我要真有这么一个牛bī冲天的老爸,我还用受拓海他们的欺负?由美也是用心良苦,这样说的目的,也是因为想投其所好,让中年人认可我这个女婿吧。
“既然你爸爸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会到歌舞伎町经营一家小店?”中年男人也不傻,马上找到了破绽。
这一次由美却没有抢着答,看样子这个问题她没想好合适的理由,这个谎得由我自己来圆。
这倒也难不倒我:“家父说我从小娇生惯养,没有他的彪悍之风,很是生气,特地让我自己一个人出来历练,以备以后顺利执掌他的事业。”
由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赞许。
“原来如此,那好吧,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我还有话对由美说,你先回去吧。”中年男人说。
“等等。”那个由美叫着哥哥的年轻男子却站了起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爸爸是中国的黑道大佬,可是你还没说他的名字呢,我在中国道上也有些朋友,你说你爸的名字,我问问我的朋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下我有些慌了,我爸就一普通群众,哪是什么黑道大佬啊,这下露馅了。
“对不起,家父的名字不方便透露,在中国,黑道是不被允许存在的,所以家父一向低调,更不会轻易向人说起他的职业。家父也一直叮嘱,不管任何地点任何时候,都不能透露他的名字。我一直谨记。”
由美又向我送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是嘛,你说你从明城来,那你告诉我,明城现在混得好的,有哪些,我当然说的是黑道。你既然是黑道世家,那不会不知道道上的事吧?”年轻男子又紧盯着问。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能回答,因为我在明城的时候,还真认识几个道上的朋友。
由美非常的紧张,因为她也认为,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因为我不能胡编啊,万一他们知道呢?我胡编了那不就完蛋了?
“以前在明城混得比较好的,老一辈当然是唐远城,那是和家父一时的人,后来远城伯父不幸遇难,由其女儿唐宁执掌其事业,唐宁姐虽一介女流,却也做得风生水起,当时和逍遥集团的常逍齐名。后来常逍突然失踪,逍遥集团由其手下得力干将高成接管至今。如果说现实的话,明城最有势力的,当数唐宁和成少。”
妈的,还好我来日本之前在水云间做过一段时间,和高成还有他女友林小彤私交甚好,不然这些事,我哪能知道。
中年男子看了看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没有提出异议,这说明我说的都说对了。
“你和高成相熟吗?”年轻男子忽然问我。
“还好,他比我略长几岁,我叫他成哥。”我说。